苏倾的动作也为之一顿,然后朝白潇露出了无奈的笑容。
自家人知道自家事,白潇的“无心之言”在别人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,但在苏倾的耳中,就显得十分刺耳了,好像意有所指一样。
这个白潇学姐,还真是能来事呢,难道她忘了自己和她都是女性假两性畸形的患者了吗?说白了她们俩都是女生,贤妻良母什么的,这种直戳痛点的玩笑话怎么能随便开呢。
白潇一脸无辜,眨了眨眼睛,忽然觉得“受气包”模样的苏倾真是有些可爱啊。再看看周围人的反应,她也是无语,她刚才只是真心觉得苏倾的厨艺比自己好而已,“贤妻良母”什么的,套用在苏倾的身上,也没有问题啊。
你们一个个这么大反应干嘛!没准哪天她真的变成“贤妻良母”了也说不定,未来的事,谁说得准呢。到时候恐怕吃惊的还是你们吧。
用略带戏谑的表情看了眼周围的人,白潇淡淡一笑,烟云淡眉,云淡风轻。
菩提树下,佛祖拈花,惟迦叶微笑。迦叶的笑是内心的平静与从容,是对世间一草一木的关爱和对生命或喜或悲的大彻大悟。而白潇此时,则是站在上帝的视角,洞彻着旁人无法知晓的秘密,颇有些你们都醉了,而我还醒着。
不过白潇毕竟还是有些熟悉苏倾的,见大家不停开着玩笑,如果自己不把话题岔开,今晚大家都别想吃饭了,于是主动聊起了其它的事情,算是化解了苏倾的窘境。
几十分钟的准备后,所有菜肴终于准备妥当,几个人便铺好地毯,席地而坐,开始慢慢享用。餐后有人负责洗碗,白潇暂得闲适,就与其他人说了声,自己一个人四下的溜达起来。
营地周边有些偏僻,到处都是岩石和长在岩石中间的灌木,白潇一路沿着歪歪扭扭的小路走上一处凸起的小坡,就在她走出大约两百米时,迎面忽然碰到了一个着装怪异的人。
说他怪异,是因为眼前之人分明是一个头烫戒疤的和尚,手持木鱼、面带佛家的慈悲笑容,但如果看他穿着的话,又觉得不像。身上是一件时髦的印有黑白mj头像的t恤和洞洞装的牛仔裤,关键还戴着耳钉。白潇微微蹙眉,要知道就算是她这个“真女人”目前都没有穿孔戴耳钉的习惯,你一个和尚倒是先戴上了?
不伦不类!
白潇看着面前这个约四十岁出头的酒肉和尚,感觉眼前之人与她印象中肥头大耳、抑或是精干练如扫地神僧般的和尚印象大相径庭,简直颠覆她的三观。
“女施主,还请留步。”就在白潇错开他从边上走过的时候,怪异和尚忽然伸手拦住了她。
白潇微微一怔,在听到对方称呼自己为“女施主”时,她神经猛地绷紧,要知道她现在可是男装打扮,且用了银霜面具作为掩饰,若说身上依旧有些女气倒是不假,但她从和尚“尖锐”的目光中明显看到,对方是看出了她的真身,而非错把她当作女人。
“你是谁,拦下我有事?”白潇警惕地问。
眼前这个和尚看起来穿着不伦不类,但也不像是混日子而投入空门的假和尚,至少他额头上那几个戒疤是货真价实的。
“女施主莫要惊慌。”和尚忽的一笑,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白潇,仿佛将白潇由内之外都看透了,然后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衫,笑道:“女施主,你我有缘,想必都是同道中人,不如……”
“我不会跟你出家的!”
白潇想都不想,直接用一种决绝的语气说道。
和尚一愣,继而大笑:“有意思,有意思,女施主果然合贫僧的胃口!”
接着不理会白潇那看白痴一样的目光,嘴角咧起,继续说道:“女施主胸有沟壑,想必遇事都能逢凶化吉,但贫僧还有一句话要赠给施主。”
“什么话?”白潇面色不变,但心里却有些好奇。
“一句劝诫的话,希望女施主勿以乾喜,勿以坎悲,人之心胸,多欲则窄,寡欲则宽,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,珍惜眼前才是。”和尚认真道。
“大师,恕我愚钝。”白潇一脸茫然,那是真的没听懂。
“嗯?”和尚惊咦了声,仔细看着白潇的脸看了一会儿,目光炯炯有神,忽然大笑起来,“明白了明白了,既如此,贫僧妄言了。”
什么明白不明白的,我是什么都没听明白啊。看着精神状态明显不同的和尚,白潇从一脸懵逼,转到更懵逼。
和尚可没有理会白潇听没听明白,敲了下手中的木鱼,那一声清脆的声音令白潇心神一颤,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,和尚已经走出去了六七米。
“大师,还没请教你法号呢。”她在后面喊道。
和尚轻轻扬了下手,“法无定相,在下法定!”
法定?白潇摇了摇头,真是一个古怪的和尚,而且,好大的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