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厢瞧了瞧燕岐晟面色,小心问道,
“小爷可是真瞧清河里掉了人?”
燕岐晟应道,
“我……我亲眼瞧她掉进河里的,半晌都没有冒出头来!”
燕三想了想应道,
“那护城河乃是死水,进出的水口上都有棚栏挡着,也不能飘到外头河里,若是真有人淹死在里头,多等些时候便要浮起来的,小的派人这几日在那河边守着,不过……若是寻不着,想来那人说不得早游走了!”
燕岐晟闻言却是眼中一亮,
“好!你派人去守着,有消息便来报小爷!”
那臭丫头功夫好,说不得会游水呢!
燕三领命去了,派了人在河边转悠了三日,河面之上并无浮尸漂浮,回去报了燕岐晟却是长出了一口气,自家安慰自家道,
“那臭丫头很是狡猾,定是早逃走了!哼!还敢蒙骗小爷,下回见着了定也要按她在泥地里打!”
想到这处压下心中忐忑,燕韫淓陪着儿子闹了两日,这才有心思转过头来理会自家新进门的妻子。
这一日带了两个小厮自书房出来,往夏氏那院子里去了。
这太原府的院子当初来的时候却是买得不大,后头正院归了小崔氏,如今还原模原样的留着,由燕韫淓住。南面的小院子是那朱姨娘所住,西面与东面倒是没有人住,却是与正院隔了一个后花园,中间偌大的池子。
夏氏便住进了东面的宅子,燕韫淓过去时夏明媛正在房中哭泣。
成亲那一日她在洞房中苦等夫君,落得个空房独守,红烛泪干都不见人来,悄悄派了人出去打听,才知晓国公爷竟然出去了!
这洞房花烛,成亲之日新郎倌儿竟然不在府中,这……这……这蒲国公如此轻贱于她,到底意欲何为?
“刚进门便独守空房,这几日他连我的房也未进,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?”
伏在那枕上却是哭得梨花带雨,杜鹃泣血,水仙在一旁瞧着也是心疼的掉眼泪,一面哭一面劝道,
“四娘子,如今事已到此还是止了哭声,多思量以后的路如何走吧!”
若是国公爷真是不进四娘子的房门,四娘子这日子便是难熬了!
夏明媛抬手捶枕,
“以后如何,我瞧着现下都过不去了,倒不如跳了池子,一死便休!”
水仙哭道,
“四娘子,可不许有这念头,您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您让姨娘怎么活?”
夏明媛闻言哭得更是伤心。
主仆二人正在说话间,外头守着的小丫头眼尖,一眼瞧见那池子对岸长廊之上有人走来,领头那位高挑身材,锦袍玉带,前头拜主子时见过,不是国公爷又是那一个!
这厢忙跳起来,急匆匆进来一脸喜色的来报,
“四娘子!四娘子!国公爷来了,奴婢远远瞧着他绕过池子往这面来了!”
夏明媛闻言猛的一起身,又惊又喜,
“国……国公爷来了!”
转回头忙拉水仙,
“水仙,快!快!”
忙让丫头们给她梳洗打扮,现下换衣裳已是来不及了,只得匆匆梳了头,脸上淡淡描了眉唇,衣裳整理了一备燕韫淓便到得门前,夏明媛忙迎了出去,
“国公爷!”
这厢盈盈下拜,燕韫淓待到现下才仔细打量这夏氏女。
这夏家的四娘,正是二八年华,生得娇嫩嫩一朵海棠,正是艳蕊初吐,暗香刚露时,一张脸儿白润润双颊粉红,一双眼儿扑闪闪未语有言,一张红唇儿微嘟嘟似娇又带嗔,一双柔手儿细纤纤,十指轻轻点。
燕韫淓瞧在眼中,心中暗暗冷笑,
“久闻夏氏女是出了名的美艳!若是不然那夏皇后如何能让燕瞻神魂颠倒?”
一面想一面被让进了室中坐下,
“国公爷……”
夏明媛这也是头一回见着蒲国公燕韫淓,却见此人身形修硕,眉朗眼亮,悬胆鼻下薄唇蓄须,高颧骨却有两颊饱满,虽说不得翩翩美男,但眉宇间尽是成熟睿智之相,言谈举止之中自来的皇家气派,不得显贵气逼人,但威仪自在不必多言。
夏明媛曾是见过燕瞻的,当下不由在心中暗暗比较,
“今上瞧着比他倒是身子还要单薄些……”
燕韫淓多年练功不辍,且后院清净,虽说有正妻小妾,但正妻多年病弱,小妾房中也不过一月去个四五次,其余都是自己练气吐纳,养生修武,自是比那酒色不离的燕瞻多了几分英挺之气,人瞧着更是年轻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