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国公爷,今日妾身去了宫里一趟……皇后……皇后倒是过问了妾身两句家事……”
“哦,她说些甚么?”
夏明媛咬唇道,
“却是问妾身嫁入国公府三年有余为何一直未有……未有……身孕!”
燕韫淓闻言双眼一眯,
“你又是如何回答?”
夏明媛取帕子在腮上一捂,低声道,
“妾身无言以对……”
说话间却是默默流下泪来,她若是上来号啕大哭又或是借着皇后之威强行指责倒还好些,似这般哀怨流泪,倒让燕韫淓心中的怒意无处发泄,说来说去她也不过是个受人指使的棋子!
燕韫淓坐在那处神色温和的见她哭了半晌,才道,
“日子总是自己过的,旁人的话怎得做准?即便她是皇后难道还要管到臣子的夫妻事么!”
夏明媛闻言哭得更凶,抽噎道,
“旁人的话是可不听,只妾身想到这日子如何艰难,旁人又如何能体会,心下觉着委屈便忍不住想哭……”
又使帕子遮了眼哭,只那帕子现下早已被泪水打湿,再擦也是无济于事,燕韫淓见状叹了一口气,站起身取了手边的帕子给她送去,
“好了!好了!止了哭声吧!”
夏明媛低低谢了一声接过来擦脸,燕韫淓立在她身边先头还不觉着,多站两息便觉着有香味儿传来,前头只当是她使了头油一类,只这香味有些特别,便不自觉多闻了两口,见她擦完了脸,便退后一步说道,
“你这日子有甚艰难的,每日里锦衣玉食使奴唤婢有甚不好?”
夏明媛听了却是猛一抬头,瞪着一双哭肿的眼儿气道,
“国公爷倒是说的轻巧,妾身是个女人,女人这一生便是嫁夫生子,养儿育女,国公爷如今……如今……”
后头的话却是再也说不下去,又哭了起来,燕韫淓见她哭得凄惨心里确也是生出一丝愧疚来,安抚她道,
“这女子生育后代求得便是后半生有个依靠,只要你安份守已,在这国公府中好好度日,长青与长真日后必也是会孝敬你的,你放心好了!”
夏明媛却是抬头幽幽的说道,
“长青与长真再好,也不是我亲生的孩子,妾身不过只想做一回真正的女人!”
燕韫淓摇头叹气,
“你若是想要旁的甚么本公倒是无一不允,只这一点却是不能!”
夏明媛道,
“妾身要甚么您当真要给么?”
燕韫淓点头,
“本公自是言出必行!”
“好!”
夏明媛伸手自袖间取出一张纸来,
“国公爷请将它给签了吧!”
燕韫淓接过来展开一看,却是一张和离书,上头左右各写子男女姓名,因夫妻情趣不投,不能百首,今互商互议后愿和离等等,
燕韫淓自上而下读了一遍却是踌躇起来,
“这……”
夏明媛却是冷笑一声,
“怎得?国公爷如今要后悔了么?”
燕韫淓想了想应道,
“夏氏,和离此事关系重大,你不可意气用事,需得再三思量才是,你若是与我和离以后生活如何继续?宫中夏皇后又如何交待?你可还能大归……这些事儿你可是想清了?”
夏明媛冷笑一声腾的站起来,向前走了两步将一个身子逼过去,燕韫倒退几步听她对自己怒道,
“燕韫淓……你当我当初是想来你这蒲国公府么?若不是家里逼着我又怎会自甘下贱千里迢迢去到太原?你即是不喜我,将我晾在一旁三年有余,现下又何必假惺惺来关怀我的处境?怎得现下又心疼我了么?即是如此……”
一早手将那和离书又抢了回来,拿在手中左右一撕立时分做了两半,又再撕了几回便将一张纸化做片片白蝴蝶散到了地面之上,
“你……你这是做甚?”
燕韫淓从未见过她如此,一脸的恨怒交织,杏眼明眸,唇润齿白,一身的幽香袭人令得他莫名的心头乱跳,
“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