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莲儿,你过去与几位叔叔倒酒!”
嘴上说着话,心里却是在暗叹,
这丫头也是个犟的,这几人在家里呆了三日,荷儿冷眼旁观却是看得分明,那王佑君瞧着粗野却是个重情义的,虽说现下家道中落,但嫁过去能做个正头娘子,也是不错的!
又或是那程少文斯文有礼的,想来也是个体贴入微之人,若是跟了他只怕不能做正妻,但想来也能雨露均沾,不会厚些彼比。
这其中她却是最不看好那司徒南与燕岐晟,司徒南家中已有娇妻,且夫妻情深若想插进去只怕弄个自讨没趣!
还有那燕岐晟家世最好,人也年轻,只他却是个不好女色的,想他在这院子里吃喝了三日,姐妹俩在他面前晃了不下数十回,那燕岐晟的目光便无一回落在她们姐妹身上!
早前已劝过莲儿了,
“你便是选那王佑君也莫选燕岐晟,他虽说家世最好,但嫁了王佑君能做正头娘子,跟了燕岐晟你怕是……日子艰难!”
谁知莲儿那丫头是个心大的,
“姐姐,我们姐妹的苦日子还未过够么?要不是遇上孙爷只怕姐姐现下还在任人呼来喝去,受人白眼!妹妹我再不想做那下贱人的活计了!”
两姐妹与爹娘逃难到临安,后头爹娘染病而亡,只剩下姐妹俩相依为命,赁了一个破烂屋子,在外头打些零工赚点儿活命钱,姐姐若不是遇上了孙爷被他收做了外室,姐妹俩只怕还在外头受人白眼。
荷儿闻言心里暗叹,
这世上多少人心比天高,命比纸薄!不愿踏踏实实过日子,却偏偏要去攀高枝儿,你当高枝是那般好攀的么?
莲儿只瞧着她锦衣玉食,却不知她也只是个外室,以后正头娘子进门能不能入府还是未知之事呢!
若不是迫不得已,好好的女儿家为何要去与人做小?
做了人妾室,是生是死便被捏在了正妻手中,便是养了儿女也不是自己的,有甚意思?
只恨莲儿不听,一心瞧上了燕岐晟,荷儿无奈只得将她带了过去。
那莲儿微红了脸,过去为众人一一倒酒,轮到燕岐晟面前却是装作脚下一软,人便往他怀里倒去,众人见状都是露出暧昧一笑,这样的手段他们也是见惯了,只燕岐晟还未在意伸手扶了道,
“小心些…………”
莲儿红了脸道,
“谢过燕公子……”
后头的话却是还未说完,只听门口有人笑道,
“你谢他做甚?你应谢我才是!”
众人一惊都抬头望去,却见那门口立着一个红衣丽人,一身劲装掐腰收肩,手里还提了一根马鞭,往脸上看更是艳若桃李,人比花娇,她立在那处凤眼一扫,便迈步进来,后头跟着杨大强及几个侍卫。
那女子生得美更是通身的气派,往里这么一走慢说是那荷儿、莲儿姐妹立时被衬得成了伺候的小丫头一般,便是这一桌子男子都被她气势所慑,半晌说不出话来,只燕岐晟忙收了手站起身来,有些心虚道,
“长真,你……怎得来了?”
穆红鸾瞧着他似笑非笑道,
“明儿便是年节,你若是再不回去,爹爹问我要人,我可是没法子交待呢!”
燕岐晟得她点醒却是一拍额头,
“哎呀!竟是忘了日子了!”
当下忙冲着几人团团行礼,
“诸位哥哥,兄弟需得回家去了!”
说着话便要走,众人此时还愣着也未想起阻拦,眼见得燕岐晟绕过桌子往那美艳女子走了过去,伸手便牵她手道,
“我们走吧!”
穆红鸾却是笑道,
“长青,这几位叔叔怎得也不让妾身见礼呢!”
燕岐晟这才想起来忙又转身一一通了姓名,又对众人道,
“这乃是贱内穆氏,早前在太原成了亲,因着实在有些仓促却是没来得及请几位哥哥吃酒,待隔些日子得了空儿便请了哥哥们去我那园子里,我们玩乐一天!”
临翠园在临安城的大名可是鼎鼎的,只恨蒲国公府那大门却不是谁人都能进的,若是放在平日知晓能去四人必是欢喜不已,只是现下一副心思只放在燕岐晟那新媳妇身上,顾不上旁的了!
孙延荣最先回过味儿问道,
“长青,你这小子实在不仗义,怎得竟在太原成了亲,也未写信告知我们几兄弟,却是瞒得我们好苦!”
说着话便让荷儿取了酒杯来,要罚燕岐晟的酒,众人见状立时起哄,燕岐晟见是躲不过了,只得连饮了三杯算做赔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