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还未等到她出门,外头守门的人便来报了,
“夫人,夫人,外头有国公爷自临安来了!”
穆红鸾听了一惊,心中暗道,
“这公爹出临安前写的信,这才刚收到不过五六日,怎得便到了!”
这样算一算,公爹这一路只怕是快马加鞭,日夜疾驰,不过一个半月便自临安到了兰州,必定是十分的辛苦。
当下急匆匆要出去相迎,却见得外头一帮人已快步走了进来,领头的正是蒲国公燕韫淓,果然是风尘仆仆,面色憔悴。
穆红鸾忙抢前几步行礼,
“公爹,您……”
话还未出口,燕韫淓已是上来作势虚扶她,笑眯眯上下打量她,又盯着她肚子瞧了又瞧,对着那微微隆起的肚子笑道,
“长真,不必多礼!不必多礼!”
这架势那里是在同儿媳说话,分明就是同自家孙儿在说话,穆红鸾有些好笑,起身见着后头几位管事,忙行礼,
“几位管事一路安好?”
众人不敢劳她躬身,忙抢前来说话,
“世子夫人身子康泰!”
这厢见过礼后才请至花厅里说话,穆红鸾又派了人去军营报信,燕岐晟闻讯大喜告假出来同爹爹见面。
燕韫淓许久不见儿子,心中甚是想念,见儿子比在临安时更加高壮了,一身的煞气,便是自己瞧着也暗暗心惊,果然气势凌人,头角峥嵘,顾盼睥睨之间雄姿英发!
吾儿真汉子也!
燕韫淓瞧着不由的老怀大慰,转头又瞧见儿媳微隆的肚子,更是笑得合不拢嘴,拉了他道,
“今儿夜里我们父子好好畅饮一番!”
燕岐晟自然无不应是,当下燕韫淓住在了左院之中,几位管事也安置妥当,这厢洗漱换衣出来,众人齐聚一堂,开怀畅饮,燕岐晟又叫了力金刚、关飞鹰与那钻天豹来做陪。
燕韫淓听了自家儿媳在蜈蚣岭上的遭遇,指了关飞鹰却是哈哈大笑,
“这可真是不打不相识,不打不相识啊!”
却是亲自斟酒,要与这三人对饮,钻天豹见着这蒲国公生得眉目俊朗,气度儒雅,倒比他那儿子更加平易近人,和蔼可亲些,端了酒杯一口饮尽,又自倒了一杯敬道,
“国公爷大量,能收了我们兄弟入府,乃是我们兄弟们的福气,还请满饮此杯,日后我们兄弟为国公爷卖命,必定忠心不二,决没有贪生怕死的孬种!”
燕韫淓闻言点头笑道,
“好!好!是条汉子!”
力金刚一听暗暗撇嘴,这娘们儿唧唧的魏猛真本事没有几分,却惯会见风使舵,最会讨好卖乖,决不能让他抢了风头,当下忙与关飞鹰起身敬燕韫淓的酒。
这一顿酒吃到三更才散,燕韫淓连日劳累,又吃了不少酒,这一睡便到了第二日傍晚晚饭时才起。
穆红鸾亲自下厨做了汤锅,一家三口围坐在一处,吃饭叙话,只穆红鸾填饱了肚子便犯困,抬手掩嘴连打呵欠,燕韫淓见状忙叫她歇息,燕岐晟也道,
“我与爹爹有许多话说,也不知要到甚么时候,你也不必在这处熬神陪我们,着紧肚子里儿子才是要紧!”
穆红鸾听他又口口声声都说是儿子,没好气白了他一眼,便向燕韫淓告罪出去了。
燕韫淓笑眯眯瞧着儿媳挺着肚子出去,这才回头瞪儿子道,
“这是男是女都是上天恩赐,你怎得偏偏就只说是儿子,难怪长真要与你生气!”
想了想又是满脸堆笑道,
“长真那容貌若是不生女儿真是可惜了,我儿也是个英武人才,你娘亲更是河东出了名的美人儿,想来以后我那乖孙女必是倾国倾城,任谁家的小娘也比不上的!长真与你也是个性子开朗活泼的,想来生的孩儿必也是玉雪可爱,聪明伶俐……”
想到这处不由憧憬起来,一挥手道,
“届时……便由爹爹亲自给她启蒙!”
燕岐晟闻言一脸的苦色,言道,
“爹啊!您那孙女儿如此美貌可爱,您忍心将她嫁出去,以后成了别人家的媳妇,给人生儿育女,操持家务,说不得还要受婆婆妯娌的闲气么?”
燕韫淓听罢脸上笑容一僵,想了半晌才重重点了点头,
“吾儿说得极是,还是生儿子好啊!”
生儿子把别人家倾国倾城的女儿家娶进门来,给我们家生儿育女,操持家务,这卖买才划算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