呸……
全是些谎言欺骗,害得本王信了一次,损失十来万大军,如今手中可用之兵越发少了,现在三万精兵竟给我败得一干二净回来,便是王城都难守了!
想到这处怒目圆睁,几步下去狠狠踹了细封荣一脚,
“亏你还自称身经百战,竟然败在一个黄口小儿之手,三万精军又给本王败个干净,若是让他们合兵一处,西宁不保,王城也不保了……细封荣……你……你这是想亡了我西夏么?”
细封荣此时那还有半分领兵时的威风,当下大哭着上前抱了,拓跋忽儿的大腿,
“吾王……臣有罪,罪该死!只臣对吾王忠心耿耿,臣便是拼死也要将大宁贼人赶出西夏去,保吾王安危,百姓安宁!”
拓跋忽儿怒而又踢了他几脚道,
“你拿甚么保本王安危,百姓平安!兵都让你……败完了!”
细封荣倒翻出去,立时又扑上去死死抱了他大腿哭道,
“吾王此时可调动铁鹞子出动,再配以质子军阻击大宁左路军,必能一举击退敌人,保西宁平安,保王城不失!”
拓跋忽儿闻言狂怒,
“你让本王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,若是有失你拿甚么还本王?”
细封荣应道,
“吾王且细想一想,那大宁左路军不过五万人马,如今深入我西夏腹地,人员折损不少,依臣看不过三四万左右,只要让臣再领两万人马,阻敌于耀德城附近,再挥师相助西宁,配合西平的米擒呔岩,里外夹击必能灭大宁军队于西宁城外……那大宁西北边军总兵力不过十五万,韩伏虎这一回也算是下了血本,只要能一举灭了他两路兵马……可保我西夏十年安宁,大宁元气大伤,届时……吾王非旦可高枕无忧,说不得还可趁机南下……”
“趁机南下……”
前头的话拓跋忽儿倒不以为意,只这“趁机南下”四个字却是令他动了心,异邦人自来仰慕中原文化,尤慕江南富庶,优美风光还有那柔媚女子,无论是辽人又或是西夏人,甚至远在漠北的金人,多以能入主中原,饮马长江为平生大愿。
若是能趁机南下,一举灭了那大宁燕氏,称霸中原,这千秋万代,西夏史书之上必有他拓跋忽儿一笔,左思右想又觉着细封荣说的有理,一时又觉着这赌注实在太大,他上得桌面却是不敢落子了!
立在那处反复思量却还是下不了定断,一时心头火起,当下一脚踹翻细封荣,
“给本王滚下去!”
细封荣忙连滚带爬出了大殿,却是暗暗抹了一额头的汗,
“经这一闹将吾王的心思引到了别处,却是免了责罚!幸好!幸好!”
伸手拍了拍胸前的灰尘,这几脚比起丢官丢命来,实在是不痛不痒,算不得甚么!
里头拓跋忽儿负手在大殿上走来走去,却是想得头疼便索性袖子一甩往后宫去了……
拓跋忽儿此人生得高大,浓眉大眼,鼻直口阔,也算是西夏男子中少见的英俊,只为人性子残暴,且十足的自私自利,贪生怕死。
听得细封荣说的心动,若是此一役能一劳永逸重创大宁,实在是一桩大大有利之事,只若是将自己这手中压箱底的东西都掏了出来,有了闪失……
那本王又凭甚么弹压各族,镇压百姓?
一面心中杂乱,一面让摆驾兽院之中,那兽院之中养着诸多猛兽,皆是拓跋忽儿心头所爱,但凡心中有烦劳之事,便爱到此处见一见自己这些生了血盆大口,又有尖牙利爪的心肝儿们!
这厢坐在上头,命兽奴将自己那头黄金狮王放了出来。
兽笼打开,里头出来一个庞然大物,身形比普通的狮子都要大上几倍,这乃是兽奴们精心挑选历经数年,培育出来的异种。
那狮王出来抖了抖一身金光灿灿的毛发,左右打量一番,突然仰天张开大口,巨大的兽口便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,都能一口吃下,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,立时震得院中百兽都纷纷低头伏首。
“来人!喂食!”
立时一头浑身皮糙肉厚,哼哼作响的野猪被放了出来,出来见着雄狮明知不敌,也不肯服输低头蹬腿,冲它露出了两根尖利的獠牙。
那狮王一见,一声咆哮,只见金光一闪便扑了上去,用不了几时那兽坑之中便传来一阵阵惨嚎之声,雄狮一口咬断了那野猪的喉头,鲜血狂涌出来立时打湿了兽坑中的泥地,
“吼!”
雄狮得意的仰天长啸,满嘴血色,目光凛凛的环顾四周,似在向周遭的人显示着自己的威猛,拓跋忽儿见着这血腥的场面却是胸中热血沸腾,
“要做睥睨天下之主,必要行非常之事!”
便似我这黄金狮王一般,弄死了多少头狮子,才养出来这么一只无敌的异种,若是舍不得手中精兵,以后如何放马中原?
想到这处一拍扶手,
“来人,把细封荣给我叫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