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济舟心里有数,忙迎了出去,果然见穆大、宝生与蒲国公世子立于府门之前,当下忙上前见礼,引了三人内堂说话,穆大见着大女儿不由叹道,
“宝生这小畜生胡来,倒是让你费心了!”
穆红鸾应道,
“爹爹,说得那里话来,他是我亲兄弟,不是我费心又要何人费心!”
穆大叹了一口气,回身叱喝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宝生道,
“小畜生,还不进来给你岳父赔罪!”
宝生这才进来扑嗵一声跪在地上,付济舟对上宝生自然不似对女儿,见他跪在下头口称岳父恕罪,却是冷着脸有心给他些威风瞧,只无奈后头有个心疼女婿的丈母娘,付老夫人急急转出来扶女婿道,
“好孩子,你们在外头的事儿我听二娘说了,都是你护着她,二娘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,快起来!”
瞧着宝生一脸的伤不由心疼道,
“亲家翁这下手也太重了!打坏了可不好!”
忙叫人去请大夫,穆大愧然道,
“若不是这小畜生胡来,好端端的婚事怎会成现在这般模样!”
宝生自回去被打了顿才知晓,原来自家与二娘子闹出一桩乌龙事儿,二老双亲已是给订下了婚事,偏他们还不知竟私奔跑了!
这厢不由又是恼又是悔,恨不能自己抽自己一耳光。
早知晓亲事都成了,又何必巴巴的跑去外头,风餐露宿的吃了多少苦!
付二娘子与自家亲娘转到后头,也是听她三言两语说罢,不由埋怨道,
“母亲,怎得不早与我说此事!”
付老夫人气道,
“你们父女俩一个二个都是脾气犟,嘴又硬,谁知晓你竟胆子大到敢私奔!”
付二娘子也是懊恼之极,又听闻宝生过来,自屏风后头瞧见宝生那样儿,心疼的狠了,忙把付老夫人推了出来。
付老夫人一面暗叹女大不中留,一面笑着对众人道,
“总算是好事多磨,前头的事儿不必提了,如今他们回来了,我们还是商量商量这后头的事儿如何办吧!”
两人对外是称已成了亲,拜堂第二日便出外游学了,现下回来婚事如何补办还要商议商议才是。
付济舟却是叹道,
“还要如何补办,外头人不知晓,只叫了家里人来吃一顿饭便罢了,难道还要闹得满临安城都笑话么!”
付老夫人却是有些不甘心,
“这女儿家一辈子只这一回,错过了岂不可惜!”
付济舟怒道,
“若不是她自家胡来,如何会有今日之事!”
即是付家老爷坚持,穆大也点了头,将这事儿定了下来,宝生与付二娘子私下如何捶胸顿足也无济与事,幸得家里人也知晓他们心思,虽说不对外宣扬,但总归还是有花轿、洞房、龙凤烛,自家人关了门一样热闹,倒也算是补了此事。
待得宝生的事儿了了,穆红鸾才得空递了帖子给自家两位好友,黄夫人与崔夫人接信大喜,应约前往,三人在临安城中的八宝楼相见,两人这厢盛装下得马车来,前头还一派贵妇人的高贵矜持,见着丑奴便立时惊呼一声,扑上来一把抱了丑奴,黄夫人凑过来狠狠亲了他嫩嫩的小脸一口,对穆红鸾道,
“可惜我家里的姐儿年纪大了许多,若是不然这亲家我同你做定了!”
一旁崔夫人也喜欢的不成,对穆红鸾道,
“我家里那个虽说年纪差不多,但是个庶出,只怕是配不上丑奴!”
这可是蒲国公府的嫡子嫡孙,出身高门,不说这样的人才,便是光论出身这满临安城里的小娘配他都是高攀,更不用说生得这般模样,小小年纪已是如此,待得几年后长大,还不知要如何魅惑世人呢!
黄夫人瞧够了丑奴,又仔细打量穆红鸾啧啧道,
“你这出去几年也不知吃的甚么灵丹妙药,生了孩子也不见老,不都说西北苦寒么?”
崔夫人也是叹气道,
“你这妖精也不见老,让我们这些人老珠黄的怎么活?”
穆红鸾笑道,
“这世人有谁会长生不老的,我不过是自小练了功夫,又三伏三九勤练不缀,外练筋骨内练真气,才只会比别人老得慢些而已!”
这世上哪有不劳而获之事,人人都见她容貌不老,皮肤细腻,又怎知她是如何勤学苦练,背后受罪的?
只可惜世人只生了一双朝前的眼,看得只是眼前所见,却不去想这背后的艰辛,因而生出嫉妒痴妄之心来,只不知要有所求需向自身取,如何向他人求?
黄夫人与崔夫人都是笑道,
“我们不似你心志坚定,每日里便只能揽镜自照,叹岁月无情了!”
穆红鸾笑笑不再说话,抱了丑奴坐在桌旁,自有那小二奉了茶水上来,又有许多小吃食专为了丑奴预备。
三人吃茶说笑,丑奴只一贯冷着脸,偶尔一双眼儿扫向笑得叽叽喳喳的三人,心里想着桃源居里不知秀儿如何玩法,甚觉这处百无聊赖,却只得木着脸忍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