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个个的占便宜没够么!只出了一场的银子想看两场!要看也成……银子拿来!”
北地人粗犷,喜欢这类泼辣美艳的婆娘,听得老板娘在上头骂人要银子,竟一个个欢喜的大笑,都道是要出银子的,老板娘之才转怒为喜,笑道,
“好!来人啦!给老娘收银子!”
两只如玉的手掌一拍,左右钻出那两个侏儒汉子来,头上顶着一个大铜盆子,挨个儿走到人前收银子,众人笑着将手里的银子往里头扔,一时之间叮叮咣咣的声音不绝于耳。
老板娘在上面瞧着那铜盆里堆出了一个小山尖来,这才满意的抬手示意众人压低声音,
“你们的银子倒是给得多,老娘瞧着也满意,也别说老娘收了银子不给你们戏看,今儿加一场,给你露露压箱底的功夫!”
众人一听高声喝彩,
“好!好!好呀!”
老板娘笑着一拍手,高声叫道,
“丫头们!出来给他们开开眼!”
说话间台上揭帘子出来两个小丫头,这两个小丫头生得高矮胖瘦都是一般模样,容貌也是不差分毫,却原来是一对双生的姐妹。
这一对双生花,一个着粉黄,一个着粉红,头上都左右各扎了两个发髻,上头配了同色的发带,上前一施礼说话的声儿都是一样的清脆好听,
“诸位客官,我们姐妹演一段剑舞,有钱的捧钱场,有人的捧人场,多谢啦!”
说话间这一对双生花分开左右,两人往外一分,立时左右手上爆起了两团剑花来!
众人一见立时高叫了一声好,却见得台上两条灵动活泼的身影,柳腰轻摆,长腿高抬,身姿柔软若无骨,手中长剑却是寒光凛凛,剑风阵阵,柔中带刚,刚中又带柔,端地是好看无比。
辽人尚武,却少见这种娇美女儿家舞得这般好看,一时之间立时叫好声成了一片,待得双生花下台之时,两个侏儒汉子头顶上的铜盆又装得满满地。
杨大强在后台笑眯眯的迎了两姐妹下去歇息,两个侏儒汉子顶着盆进来道,
“杨管事!”
杨大强见着那些银子更是笑开了花,
“这些辽人真是人傻银又多,不过舞一趟剑便赏这么多银子,待会儿我们的拿手绝活亮出来岂不是让他们当裤子?呸……真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!”
这厢乐颠颠收了银子,又过去吆喝人预备下一个上场。
这艺伎团杂耍团在辰州呆了五日,日日满场,待得银子撑得差不多了,老板娘一声令下便又收拾起行囊往辽国东京而去。
穆红鸾这头做老板娘做得盆满钵满,燕岐晟那头却是有些艰难。
此时正端坐在行军床上取了随身的尖刀,削制不知何处寻来的木棍,手起刀落之时,木棍已渐渐有形,却是渐渐现出一个头身来,正低头预备再下一刀,外头亲卫报道,
“将军,司徒将军求见!”
“请司徒将军进来!”
燕岐晟低头仍是削木头,外头司徒南一掀帘子大踏脚进来,却是一屁股坐到了他身旁,眉头紧皱道,
“长青,你便不心急么?”
燕岐晟抬头看了他一眼,
“急……怎么不急!”
“那你为何还有闲心在这处坐着,何不随我一同求见陛下,在这路上已是耽搁了不少时候,为何还不启程?前线军情紧急,万万耽搁不得啊!”
燕岐晟却是恍若未闻,细细又削了一刀,司徒南急道,
“长青,往日里你的性子比我急多了,怎得现下倒沉得住气了!”
燕岐晟放了手中的刀,却是冲着他摇头道,
“此事也不是你我急得来的,大将军昨日前去求见陛下,内侍出来只推说圣体欠安,谁也不见,我们前去只怕也是一样的!”
“那要怎办?便在这处干耗着么?”
燕岐晟一笑道,
“怎会干耗着呢!趁着这个时候操练兵马,鼓舞士气,乃是你我这先锋官应做之事!”
司徒南急道,
“一彭作气再而衰三而歇,如此在路上磨蹭,待到真临战时,只怕士气早已衰竭了!”
燕岐晟应道,
“正是因着如此,才见领兵大将之能,官家如今托病不出,我们也无可奈何,战局虽危急却还不到存亡之时,关振邦等守边大将,都是沙场老将最擅守城,倒也不必太过担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