耶律布布上来笑道,
“放心,这盒子上头没有毒,你若是将这事儿办成了,自然有你的好处!”
说话间又将那盒子递了回来,穆红鸾接过来看了看,又看了他一眼却是淡淡一笑,
“你别食言便是!”
盒子上没毒,那便是盒子里有毒喽!
耶律布布应道,
“放心!”
再回到萧野花的寝宫,穆红鸾是驾轻就熟,将东西放回原处,人便一溜烟儿的出来了。
待到第二日他们自宫中出来,杨大强才得了空悄悄问穆红鸾,
“那耶律布布搞得是甚么鬼?”
穆红鸾冷笑道,
“不过就是下毒的那一套,前头我借着机会让萧野花亲手接了东西,那钗子是他给的,上头便涂抹了药水,后头又去偷那监国玉玺,里头必也是想法子藏了药坯,两样东西若是分开便各自安好,若是合在了一处便是无色无味的剧毒!”
“这事儿他为何不让自己人来干,偏偏扯上我们这帮子外来人!”
穆红鸾冷笑道,
“你当萧野花不会防他吗?辽皇母子对他忌惮颇深,但有异动必是十分清楚,他自己的人行动必会留下珠丝马迹,而我们这帮子人来自南地,又面上与耶律布布毫无瓜葛,借了我的手将钗子送出去,再借了我的手将玉玺放上毒,之后再想法子将我们除了,谁也不会疑心到他身上去!”
杨大强听得眉头一跳,
“耶律布布还是想杀人灭口?”
穆红鸾笑道,
“那是自然!杀我们这种无根无基的卖艺团于他而言是举手之劳,只现时他还不会下手,若是下手太快必会引得萧野花注意,反倒得不偿失,定会等我离开中京,返回大宁时才动手的!”
“那……表妹,我们下一步可是要去寻那兰妃的晦气?”
穆红鸾笑道,
“正是!那宫防图耶律布布收了回去,不过我已将要走的路线记了下来,之后我们还会呆在中京一些时日,待得寻到兰妃弄明白想知晓的事情之后,我们便南归,之后按原计划化整为零就是!”
届时看耶律布布到何处去寻他们!
杨大强点头道,
“即是如此,我去安排!”
这艺伎团即是蒙辽太后召见过,却是再不同一般的江湖跑艺班子,身价立时倍增,接连好些日子收到了中京各处有名的酒楼戏院邀约,女老板对人一抛媚眼言道,
“承蒙上京父老厚爱,我们也是无以为报,原本打算再呆上五日便走,实在盛情难却,便再呆上十五日,之后各个院子都转一转也免得你们的银子没了着落!”
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欢喜,都到杨管事这处预约下次演出事宜,却是将这十五日排得满满当当,穆红鸾表面上当这女老板,当得是牙尖嘴利,泼辣风骚,银子收得手软,暗地里却是寻了个风高夜黑之夜,循着耶律布布所给的图果然寻至了兰妃的寝宫。
只她一到这处却是突感后颈之处一阵阵的发凉,连那脖子上汗毛都立了起来,
“咦!”
穆红鸾久不曾有这般感觉,想起来头一回还是小时在家中,有贼人夜闯家宅时才有此感觉,穆红鸾将身子隐在暗处却是四下环顾,此处乃是辽皇深处,各大帐矗立,来往都是辽皇护卫巡逻又或是宫女太监在四处走动。
她如今内力深厚了不少,耳尖目明,立在大帐之旁都能听到里头人窃窃私语之声,一切瞧着极是平常,各人各安其位,并无不妥当之处,只后背处发凉的感觉告诉自己,她这是被人盯上了!
穆红鸾想到此处不由心中暗讶,
“前头去辽太后的寝宫之中也无有此种感觉,怎得到了兰妃这处倒有高手潜伏,不是说萧野花掌管后宫么,怎得如此看来这兰妃倒比萧野花更胜一筹?到底是为了什么?”
按理说兰妃不过只是一个辽皇的宠妃,萧野花可是太后!
更何况,兰妃便是再美艳也已年近四旬,早已是人老珠黄,也不知那辽皇是因为何故如此宠爱于她?
难道是因为男人家的某种不可明说的恶嗜好?
穆红鸾立在阴暗处想了想,脚尖一点身影在起伏的大帐之间四处穿梭,她的身法传自老道士,乃是道门正宗心法,最讲道法自然过处无痕,在这天高夜黑之际,一旦展开来便如融入了这夜色之中一般,慢说是一般些的侍卫,便是那后头紧紧追上来的人,在几息之后便失去了她的踪影。
那人在黑暗之中身形一顿,不由发出一声轻咦之声,
“是甚么人夜闯行宫?竟有如此身法,快得连老夫都瞧不出男女来!”
想了想转身自阴暗处现身出来,却是一个身形干瘦的老者,有鹰勾鼻与微蓝的双眼,他一现身立时有护卫上来行礼,
“赫连长老!”
“叫了你们头领来见我!”
“是!”
穆红鸾自然不知这赫连长老是何人,她将身后高手甩掉之后,却是停在一处帐前,在外头听了听便闪身进入了其中,这帐中此时空无一人,只在当中点了一盏小小的油灯以做照明。
穆红鸾借着灯光四下打量,却见这帐中左右各摆放了两张床,都是被褥凌乱,衣饰各处,看衣裳应是宫女的居处,这辽皇之中宫女分做五等,这衣裳颜色应是最低级的宫女所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