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好睡上几日吧……”
待到第二日天光大亮之时,两个丫头推开房门,见着李鑫儿的尸体高高悬挂在房梁之上,惊得立时过去抱住了她的双腿,
“夫人!”
这厢两人合力将她放了下来,一探鼻息却是再无有一丝气儿,入手也是一片冰凉,两个丫头哭喊着出去叫人,那房梁之上的人跳下来看了看李鑫儿仍是肿胀的脸,便闪身自窗口出去了。
李鑫儿一死,李耿得了消息立时赶来三仙山,见着女儿伤痕累累的尸体,立时大哭起来,
“吾儿被人所逼迫,为父定要为你伸冤!”
这厢匆匆寻了棺木将李鑫儿收敛入其中,却是立即运回临安,李耿入宫求见皇帝,状告太子妃持强行凶,逼死其女,
“陛下,微臣女儿死的冤啊!她可是先帝的妃子,太子妃竟跋扈至此以势逼她,毁她名节,若陛下不严惩太子妃,老臣便一头撞死在您面前!”
李耿哭得情真意切,他倒是真伤心女儿之死,只若是这一死能为家族换来无尽的荣华富贵,却也是大值特值了!
“陛下一日不为微臣的女儿伸冤,臣便一日不将她安葬!”
此一事传出来立时在朝野掀起轩然大波,朝臣得知纷纷上折进言,
“太子妃有失贤德,善妒无度,不堪为一国储后!”
燕韫淓在御书房中见着这一堆奏折却是命那周朴道,
“都摞起来,一本本数一数,给朕将人名给记下来!”
“是!”
周朴过去抱入了怀中,退至一旁,燕韫淓对坐在一旁的儿子冷笑道,
“瞧瞧这池水一浑甚么王八、鳖精都冒出头来了!”
燕岐晟也是冷笑,
“儿子不过是觉得事儿有些蹊跷,便想将计就计,没想到儿子与长真这戏演得太足了些,倒让一干牛鬼蛇神都忍不住往外蹦了!”
燕韫淓应道,
“且等一等再瞧瞧,说不得还有人跳出来呢!”
燕岐晟哈哈一笑,
“爹爹说的是,自然是要等一等的!”
如此奏折纷纷,燕韫淓却是久久不曾有回复,更无发落太子妃的迹象,只是将太子妃禁足于宫中不许出入,如此隔了半月太子燕岐晟终究念及夫妻情份向陛下求情,
“父皇,长真性子爽真,嫉恶如仇,她与儿子是自小的情份,青梅竹马,前头是儿子伤了她的心,才行为失常,乃是儿子之过,父皇旦有责罚都由儿子承担,还请父皇从轻发落长真吧!”
燕岐晟此举倒是让燕韫淓有些吃惊,
“你可知太子妃所犯乃是逼人至死之罪,且死的人还是先皇妃子!”
燕岐晟应道,
“长真乃是儿子发妻,她有过便是儿子的过,若能替长真赎罪,儿子便是不做这太子也甘心!”
燕韫淓闻言大怒,
“为一介妇人如此不顾大局,轻言推脱,你将燕氏江山置处何地?将为父置于何地?长青实在令为父太过失望了!”
陛下发怒将太子赶出了御书房,闹了个不欢而散。
如此又隔了几日却是父子不见面,夫妻见面吵,这一日燕岐晟独坐宫中无心政事,长长叹气,对身边的小太监言道,
“如今孤与她也不知为何渐行渐远,但总还有多年相伴的恩情在,孤若是此时弃她不顾,她便真是万劫不复了!”
良久又叹气道,
“我们初初成亲时,她貌美绝伦性子也是十分活泼开朗,又深明大义的,也不知为何……她如今成了这样子!”
说罢又是连连摇头叹气,一副唏嘘哀叹,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!
旁边的小太监听了陪笑道,
“殿下若是心里不爽利,不如出去散散心?”
燕岐晟听了点头,
“如今父皇发怒不愿见孤,长真那处孤又不想见她,罢……出去散散心也好!”
闻听得此言小太监大喜,
“太子爷,如今刚刚除孝,临安城中并不禁宵夜,倒是可趁机出去瞧瞧!”
燕岐晟听着倒来了兴致,
“倒是许久未曾于市井之中游玩了!”
当下果然乔装改扮一番,又自持武艺高强,身边只带了两名太监趁夜悄悄溜出宫去,果然见得这皇城之外的市集,家家高挑明灯,户户门楼敞开,铺子里人来人往,酒楼中人声喧喧,燕岐晟一见立时精神一振,
“走!且去寻个地儿吃上两杯!”
他自小生在临安,也知晓这集市之中何处是吃酒的好地方,过去寻着最热闹的那一家进去,立时有小二过来招呼,见得这位气度便不是普通人,当下笑道,
“客官可是要雅间,上头三楼请!”
燕岐晟哈哈一笑拾阶而上,进去选了靠窗位子一坐,叫来酒菜,两名太监立在身后,只他一人吃酒夹菜,虽说孤单了些,却也是胜在清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