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岐晟故意逗弄他,
“秀儿,这可是御前不能失仪,这鸡腿断断不许剩下!”
秀儿一听更是苦了脸,
“义父!”
燕岐晟只是哈哈大笑,燕韫淓伸手抚了抚他的头,
“无妨,无妨,让人再换一个来就是!”
秀儿想了想摇头,
“陛下,先生曾讲过一食一饭来之不易,不可轻易弃置!”
这厢却是大口将手里鸡腿吃了进去,燕韫淓见了点头赞道,
“我们秀儿如今是越发明白事理了!”
以前他担心这孩子生自异邦不堪教化,今日见来倒是个能受教的好孩子!
一旁的淑妃瞧了一眼身旁正在埋头进食,不知在御前争宠的儿子,不由的心头暗恨,
“不过一个不知来路的外邦野种,倒是能正经上桌子吃饭了……”
又瞧了瞧穆红鸾怀里的灵均也是气不打一处来,
“这也是个野种,自己不生却无事捡些野种回来,正经的皇家子嗣倒要与他们平起平坐,果然是贱民,不知晓规矩!”
她目光虽是隐晦,穆红鸾与燕岐晟都是练武之人,感观敏锐,如何能不知晓她那又嫉又妒的目光,只都是不屑与她计较,便都装做不知。
这厢吃罢了饭,燕韫淓冲两位满眼期待的妃子道,
“今日也不必守岁,你们早些回去歇息吧!”
淳妃倒是一笑行礼离开,淑妃瞧了一眼身旁的儿子,却是有些犹豫,燕岐瑜想了想道,
“父皇,儿子想去陪一陪母妃!”
燕韫淓见状眉头皱了皱点头道,
“你对亲母尽孝也是应该,那便去吧!”
当下放了燕岐瑜离开,只待得他们母子离开,又转身去燕岐晟夫妻二人道,
“那府上各位管事都在,这宫里戒备重重,叫了他们进来反倒拘束,不如我们出宫去回府上守岁,我本想带着二郎同去,不过他想陪着自己的母妃便由他吧!”
旁人不说丑奴与秀儿听了都跳起来拍手道,
“好!好!太好啦!”
于是各回宫换了轻便的衣裳,穆红鸾取了头上繁复的发饰,身边带了秋兰与冬雪二人并那霍峻熹,燕岐晟身边也只带了以前的老人,一起回转了蒲国公府。
老管事这两年身子越发不如从前,只听说今晚陛下与太子爷要回府,也是强撑了病体在府门前迎接,燕岐晟见状当先跳下马去,带了孩子们去扶老管事,
“这更深露重,门前风大,您还是快些进去吧!”
老管事见着又长高了些的丑奴不由笑眯了眼,
“我们家小郎又长高了!”
这厢伸出手,左右拉了一个跟在燕韫淓身后入了正堂,燕韫淓环视众人笑道,
“今日乃是年节,都不可拘束,个个都要一醉方休才是,这可是圣旨!”
众人都笑道,
“陛下放心,臣等必不敢违抗圣命!”
这一干人等都是蒲国公府嫡系,燕大、燕二、燕三、燕四、燕五还有老管事,又有燕杰、杨大强并有金、有宝,还有那贺鹫奴并两名暗卫头领等,女眷却是穆红鸾领着人另开了一桌,这厢众人面前杯中酒满,燕韫淓起身举杯,环顾众人不由感慨,
“想我自义平王府分府以来,多谋诸位兄弟鼎力才有我们父子今日之荣光,今日在座皆是我燕韫淓最忠心的兄弟,即有共患难的时候,亦有同富贵的今日,诸位与我同饮此杯!”
众人都起身举杯,齐声道,
“臣等誓死与陛下同舟共济!”
众人共饮一杯又落座,这厢却是热热闹闹的守岁吃酒,一直闹到四更天才算是完,却是相偕要去湖边看烟花,如今这蒲国公府的主人虽说去了皇宫之中,但年节时的烟花却仍是照旧要放的。
老管事今日也是兴致高昂,吃了两杯酒也由人扶着去了湖边,坐在那特意给他安排的椅上,眼瞧着湖面上炫丽耀人双目的光影,却是老泪一阵昏花,不由转头去伸手拉了燕韫淓的手道,
“三郎如今出息了,想来大爷知晓了也必是十分欢喜了!”
燕韫淓有些惊诧转头,见老管事懵懂迟缓的神态,便知他这是酒意上涌,人老念旧事,想起了从前,当下叹一声道,
“如今多少年也未曾有人叫我三郎了!”
他在家里排行在三,少时人人都叫三郎,待得自家叔叔继承了义平王之位之后,他们兄弟分了府出去旁人都叫他国公爷,这府上也唯有老管事能叫他一声三郎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