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儿媳这处却是要将前头留下的宫人放出去不少,后宫之中短缺伺候的人手,儿媳是要挑人的!”
穆红鸾行事向来干净利落,她也没耐心同那些心怀不轨,不知底细的老人缠纠,倒不如全数给打发出去,再挑一批年纪小又好调教的人进宫,再从头教起。
她此言一出,三人都是好笑,燕岐晟笑道,
“从来只听说充实后宫乃是君王好色,到了我们这处,陛下不好色,倒轮着太子妃好色了!”
穆红鸾听了嗔道,
“这皇宫这么大,总归要人打理的,原来宫里的人个个都混成了老油子,一使唤便偷奸耍滑,倒不如换些新人进来也好从头教起!”
即是不听话便统统不用,老娘可是没耐心跟他们玩儿甚么心计,左右这宫里我最大,自然是顺者昌,逆者亡!
燕韫淓听了也是笑,
“此事便全权交与长真打理,明日朕便下旨!”
穆红鸾笑着应道,
“多谢爹爹信任!”
燕岐晟在一旁坏笑道,
“外头多少人谋算着把自家如花似玉的女儿送进宫来,若是知晓费尽心思的进宫来,却是只能做个宫女,也不知这一个个会是甚么脸色!”
说着与穆红鸾相视一笑。
第二日,燕韫淓果然下旨广选秀女,自整个临安城直到大宁各州各县,立时便传了开来。
现如今在位的皇帝虽说年纪大些,但也不过四十出头,正是男人年富力强之时,离着驾崩还有个二三十年呢,若是入宫得选后妃,生下一儿半女,做个王爷公主的也是一家子的福气。
自然还有瞄着太子爷的,太子爷如今正如那朝阳东升,光芒大盛之时,又身边只一名正妻,以后做不了中宫还有皇贵妃,贵妃可做,以后生下龙子龙孙照样也是荣华富贵。
但凡家里有貌美女儿,又想凭着女儿一步登天的,便将这皇帝与太子爷当做了两块大大的肥肉,个个都争相上来想咬上一口。
临安城中这些早已存了心思的人更是蠢蠢欲动,只这一回宫里传出风声,主持后宫选秀的却是太子妃,如此便难办了!
有这临安城中出了名的悍妇大权在握,把持后宫,若是自家女儿进宫去,且先别说如何与她别苗头,还是先学会如何向她低头屈膝,小意奉承,留下条小命才是正理!
只这些大家闺秀们背地里没少瞧不起这位出身贫寒的太子妃,出身低也就罢了,这女子偏还是个十分凶恶的悍妇、妒妇,如何肯甘心向这粗鄙的女人低头!
且那李耿大人的事儿可是摆在那处呢,虽说陛下判了李耿一家一个欺君罔上,污蔑皇族的罪名,但前头太子妃在那别院之中羞辱人可是实打实的,她们这都是幼受闺训的大家千金,与泼妇骂街如何能赢?
更不用说那悍妇还手握大权!
有了这一层顾虑,家里的小娘子们一通哭闹,家中的父母也是要细细思量,
“女儿说得也对,太子爷虽是年纪轻轻奈何有那悍妇坐堂,实在惹不得,我们送了女儿入宫是想争宠,又不是送死,若是惹恼了她,这后宫之中阴私的手段太多,防不胜防,我们鞭长不及,若是送了性命岂不冤枉!”
如此一来待到秀女们经过层层筛选后,送到了穆红鸾面前的清单,却是令她笑出了声,按着大宁律法,选秀入宫的女子年纪小不过十三,大不可过二十。
那外州外县不明真相的秀女,年轻都偏小些至多不过十五,临安城及附近的州县年纪则要大些,多在十七八,甚至有一个差两个月就二十岁了,这秀女名叫做罗锦素,也不知这家里是怎么想的,二十岁的年纪在民间都是大龄了,也不早早为她选了夫君嫁人,以这个年纪入宫便是绝了恩宠的心思,安了心想让她做宫女了!
穆红鸾拿着那名单便笑着过去寻燕岐晟,
“长青,看来我这名声已是传到临安城周县去了,你瞧瞧……”
将那清单上的人名、籍贯指给他看,
“这些人都是年纪大些的,这不是瞧上了你,是冲着公爹去的呢!”
这是打听着陛下早些至爱的小崔氏便是那种端庄稳重,大方知礼的,年纪小些女子毕竟稚气未脱,只怕难得陛下喜欢!
燕岐晟见了也是笑,冲她拱手为礼道,
“多谢殿下为为夫挡灾!”
穆红鸾闻言却是媚眼一抛笑道,
“太子爷可莫要口是心非,臣妾背个骂名倒是小事,只莫要没有美人儿相伴,倒要来埋怨臣妾,那可真是大大的冤枉!”
燕岐晟闻言却是大喜过来搂了她细腰,凑到腮边细细嗅闻,
“好大股子酸味儿!盼了这么些年,总算盼着长真为我嚼醋一回,为夫此心甚慰!”
说着便横抱了人往里头去,穆红鸾手里那清单一个不慎甩脱在地,
“哎……”
她想下榻去取,却被他一把按在榻上,身子压了上去,
“太子妃殿下此时还有暇管其他,还是先散散身上这股子酸劲儿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