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下见得他们母子进来,齐齐跪下,燕韫淓瞧了一眼小儿子,
“二郎可是有话说?”
燕岐瑜苦着脸支支吾吾,一旁的淑妃却是落下泪来,
“陛下,二郎被他两个侄子朕手殴打……”
却是扯了儿子过来,
“二郎,你告诉你父皇,丑奴与秀儿可是朕手打你,你乃是长辈,他们如此目无尊长,一言不合竟对长辈拳脚相加,陛下……陛下理应重罚!”
燕韫淓听了眉头皱成疙瘩,目光扫过燕岐瑜,
“二郎,可是要为父将丑奴他们叫来,问一问缘由?”
燕岐瑜背上冒汗想摇头,胳膊却被淑妃掐得死死的,疼得几乎要叫出声来,只得低头不语,燕韫淓终是有些愠怒,
“即是如此,便叫了他们过来问问,若是问出个是非曲直来,朕必要得重重责罚的!”
说着话也不管小儿子身子一震,脸上一片绝望便叫周朴道,
“过去传朕的话,叫了两位小殿下到御书房问话!”
“是!”
周朴过去东宫传话,燕岐晟正在后头沐浴,穆红鸾与两个大儿子,逗着灵均玩儿,听得周朴所言不由吃惊道,
“丑奴、秀儿,你们可是惹祸了?”
心下不由奇怪,公爹他老人家向来宠孙儿,丑奴便是将这皇城掀了个底朝天,公爹他老人家怕也只会拍手叫好,在一旁加油鼓劲儿,怎得还会如此郑重叫了周朴过来传他二人问话?
秀儿却是有些怕了,小眉毛怂成一堆儿,嘴儿一瘪,
“义母……”
小脸还未垮下来,便被一旁的丑奴抢了话过来,
“娘,没惹甚么祸事,就是在车上同二叔动了几下手!”
“同你二叔动手……这又是为何?”
自家儿子自家知晓,论身手便是十个燕岐瑜绑在一起也不是丑奴的对手,丑奴的武艺乃是自己打的根基,从小便教着不可轻易与人交手打斗。
这世人都当练武之人个个必是逞勇斗狠,但却不知越是名门正派越是讲究制怒养气,轻易不许与没有功夫底子的人发生争执,若是丑奴敢不分青红皂白与人动手,不必燕韫淓出面,便是穆红鸾都要亲自好好收拾他一顿的!
丑奴皱眉应道,
“二叔背后说爹爹不好!”
二人都觉燕岐瑜所言不是好话,只略略提了几句,穆红鸾听了倒是不以为意,燕岐瑜在她心中只是一个未懂事的孩子,又有自家儿子必是占了上风,教训了一番,倒也不好再计较了!
当下又问道,
“你们合伙打伤他了?”
若是是打伤了二郎便不好了,总归是长辈,也难怪公爹他老人家动怒?
果然,丑奴闻言嗤之以鼻,
“娘,你也太看得起二叔了,就他那样儿,只秀儿一个都把他收拾了,还用着儿子么?”
秀儿也忙接话道,
“义母,是我动的手,跟丑奴无关,就是小小的使了两招,把他绊倒在地上,肚子上给了一下……没受伤的!”
大不了肚子疼上两天!
那车中狭小也不好大展拳脚,要不然拉开架势来给上燕岐瑜一脚也够他受的了!
穆红鸾闻言才放下心来,心中暗道,
“不过是小孩子打架,又没有伤到筋骨,想来也无甚大事!”
当下便对两个儿子道,
“那你们过去好好同皇祖父讲一讲原委!”
当下叫两个儿子跟着周朴过去。
丑奴与秀儿过来见着燕韫淓与一脸泪痕,正恨恨盯着他们淑妃,两人过去行了礼,站起身有些不屑的瞧向燕岐瑜,
“怎得……二叔,这是还不甘心,又在阿爷这处来找回场子了么?”
燕岐瑜见着两人又是气又恨又是心虚,嘴上硬道,
“你们目无尊长,怎还敢如此猖狂!”
丑奴嘿嘿冷笑冲着燕韫淓行礼道,
“阿爷,二叔是孙儿打的,要罚便罚孙儿就是,不过即是二叔说起目无尊长,依二叔所言对兄长也并不恭敬……”
丑奴也不是那任人污蔑不知回嘴的主儿,当下就背书一般将燕岐瑜与他们在车中的一言一语,一来一往的话都讲了出来,燕韫淓听得脸色沉了下来,燕岐瑜犹自还想强辩几句,
“你胡说……我……我可没有说这话!分明就是你们先招惹的我,先动的手!”
这话分明就是颠倒黑白,丑奴最恨这种敢做不敢当之人!
当下回头瞪他一眼,眼中竟带着一股子莫名的凶戾之气,燕岐瑜与他一对视吓得一个激灵,
“二叔,你可敢跪下对阿爷拍着胸脯发誓,你从未发过此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