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孙自有儿孙福,儿女心思那由得了爹娘做主,丑奴今年都十五了,不也是放任自由,许他自己做主么?
他说是要再等几年才婚配,夫妻二人也是依了他,轮到媩娘头上自也要一视同仁的!
燕岐晟却是哼哼道,
“怎不能当真了?我们不也是自小便在一处,以后成了夫妻的么?”
穆红鸾见他斜眉吊眼的样儿,知晓他又是醋劲儿发作了,不由笑他,
“陛下可是堂堂的一国之君,怎得连孩子的醋都吃!”
燕岐晟只是哼了几哼转头不言,穆红鸾笑着哄他,
“好啦!这事儿八字还没有一撇呢,明儿要早朝,还是早些歇息了吧!”
这年纪越大怎得越发活回去了,还要人哄!
当下给他宽衣解带伺候着上床歇息,只穆红鸾没当回事,燕岐晟却是放在了心里,
“媩娘虽说才六岁,可晋渊那小子可是比丑奴还大些呢!”
对呀!那小子年纪太大,更不适合媩娘!
这厢在龙床之上翻来覆去的思想了许久,第二日就将几个小子都叫到了跟前,燕岐晟端坐在那处,却是皱眉瞪眼,神色严肃,尤其在岳晋渊的身上多扫了几遍,
这小子初来时黑瘦黑瘦的,如今养好了,倒变白胖了,这模样只能算得一个中人之姿,如何配得上朕的女儿!
几个小子见这沉默诡异的气氛都有些惧怕,个个垂头敛目,不敢乱说乱动,
“咳……”
半晌燕岐晟清咳了一声,开口道,
“你们几个近来的功课如何?”
几个小子一听原来是考较功课呀,却是都暗暗松了一口气,
“瞧着脸色如此不善,还当近日闯多了祸事,终于令得父皇恼怒了呢!”
当下一个个站出来摇头晃脑的背书念诗,丑奴的功课一向不错,灵昀如今过了傻兮兮的年纪,功课倒是突飞猛进,不过最好的却是晋渊,只秀儿是最差的一个。
燕岐晟见着神色平静,立在那处不骄不躁,不卑不亢的晋渊,不由的暗暗咬牙,
“这小子论起书本儿上的学问来,确是比同龄之人都要好上不少,便是丑奴自幼有名师教导,又是由父皇与朕细心调教,也堪堪与他打个平手!”
当下一摆手,
“书本上的学问已是问过了,再试试你们的弓箭刀剑可是有长进!”
又转战去了练武场,这一回丑奴与秀儿都不错,灵昀与晋渊便差了不少,燕岐晟心下暗暗高兴,当下对灵昀与晋渊冷脸道,
“君子六艺乃古圣贤所传,怎可只偏中其一二……”
当下指了灵昀与晋渊道,
“每日除读书之外,还要到练武场习上两个时辰的武!”
又指了秀儿道,
“每日加一个时辰的书……”
又指了丑奴道,
“你也不能懈怠,每日加一个时辰练武!”
除了岳晋渊点头应是,另外三个小子却是都苦了脸,燕岐晟瞪眼,
“怎得……你们还有话说?”
敢多说一句,便两个时辰变做四个时辰!
那三个小子见他瞪眼都不由咽了咽口水,齐齐点头,
“是!知道啦!”
燕岐晟见状满意负手离去,
“哼!每日里将这几个小子的功课排得满满的,他们便无暇去长真那处胡闹了,自然也见不着媩娘了,少与媩娘见面,小孩子家家记性好,忘性也大,待等上一两年,媩娘自然便记不得当初所言了!”
燕岐晟得意洋洋而去,几个小子却是聚在一处苦了脸,
“这可如何是好?我们每日里读书三个时辰,练武两个时辰,再加一两个时辰,哪儿还有暇玩耍呀!”
父皇这是怎么了?前朝多少事儿要他老人家管,怎得偏偏还有闲心管我们,让母后管我们不就好了么!
丑奴却是不以为意挥手道,
“不怕!父皇诸事繁忙,只怕是今日心血来潮,才过来督促我们的功课,待隔上几日,他老人家忘记这事之后,我们该怎么玩儿还怎么玩儿!”
他此言一出灵昀与秀儿都连连点头,
“丑奴说的对!”
只岳晋渊却是垂头不语,
瞧陛下那样儿,可没有太子说的那般简单!
果然几个小子的如意算盘落了空,燕岐晟却是连着一月,每日都亲自过问几个小子的功课,但凡有懈怠之处,便将他们四个绑在了一处,一个错四个都受罚,也不打也不骂,只又加上一个时辰就是。
如此这般整个四个小子叫苦不迭,跑去向穆红鸾诉哭道,
“母后,父皇甚么时候再出征呀?”
穆红鸾不明所以想了想应道,
“最近吐蕃倒是蠢蠢欲动,不过也未听你父皇说要用兵呀!”
几个小子听了唉声一片,穆红鸾奇道,
“这是怎么了?可是还想着随你们父皇出征?”
丑奴摇头,秀儿与灵昀却是哭道,
“母后,您同父皇求求情吧,儿子们真受不了了啦!”
穆红鸾忙追问详情,听闻的原来长青这些日子一直督促着孩子们的功课,却是并未多想,
“你们如今一个个年纪都不小了,以后也是要独挡一面的,你们父皇严厉些也是应该的!”
几个小子闻听不由一阵丧气,
连母后都不帮着他们,这一回只怕是惨了!
几个小子垂头丧气的回去,穆红鸾终究还是心疼儿子们便私下里吩咐女儿,
“媩娘悄悄儿给几位哥哥送些甜糕小食过去,他们学文练武实在辛苦!”
自己宫里的人出去难免被长青知晓,让女儿过去长青必是不会察觉的!
多年之后,待得媩娘出嫁之时,丑奴几个喝得酩酊大醉,说起少年时被父皇严查功课的往事,才讲出了媩娘悄悄送食的事儿,燕岐晟听了气得捶胸顿足,
“日防夜防家贼难防!”
谁又知晓自己这番谋划竟被长真给破解了!
怪不得媩娘会与晋渊这小子在自己眼皮下头都能暗通款曲,悄然生情,原来是因为长真在后头推波助澜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