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时玥悄声悄气的凑近些:“先生,那人叫什么啊?”
做为一个君子,这个问题他是不应该回答的,可是看她这个古灵精怪的样子,许问渠居然有些难以拒绝。便悄声同她道:“吕苍。”
说出这个名字时,他眼神微凝。
当初他断腿时,吕苍还曾来“看望”他,在榻前撕破脸,很是说了一些话……他这才明白,这位一直与他交好的同窗,内心居然对他有这么深的恨意。
他也真是够糊涂的。
得到答案,唐时玥满足了,又问:“先生,等他们考到会试,你也参加么?”
许问渠点了点头。
大晏乡试每三年一次,今年刚好是考期,不管几个弟子能走到哪一步,他已经决定了会参加之后的会试。其实考到举人,已经可以去吏部选官了,只是他不想走这条路而已。
唐时玥道:“那你要是会试拿第一,殿试再拿个状元,以后不就得叫你许六元了?”
“哪有这么容易,”许问渠摇了摇头:“之前只是侥幸而已。”
唐时玥哧之以鼻:“有才华叫什么侥幸?瞎谦虚什么!你看别人夸我聪明我什么时候谦虚过!”
许问渠不跟她争,就笑着喝了口茶,然后唐时玥忽然想到什么,趴过来,眨巴着大眼晴:“先生,听说都城很时兴榜下捉婿哦……”
许问渠猛然呛到了,咳了几声,唐时玥一脸无辜的给他续了茶,一边继续八卦:“话说,你一把年纪了,为什么还不成亲呢?”
许问渠好歹止住了咳,掀掀眼皮,没好气的扫了她一眼。
他今年回家,一直拖到一月底才回来,就是因为家里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叫他相看人家。
其实他少年时是订过亲的,但因为后来得罪了官员,加上当时腿伤甚重,大家都以为他要成瘸子了,所以女家就找由头退了亲。
如今见他没瘸,同时大概也因为“许四元”的清名,女家又有重提旧事的意思,被他毫不犹豫的给否了,叫相看的人家也没去,最后他几乎是逃家的。
只是他没想到,回来之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,便是霍祈旌从军,临行之前与唐时玥订了亲。
许问渠也说不清这个消息对他来说,有甚么意义,只是觉得……听得这个消息之后,他冲天的青云志,便似浇了瓢冷水一般,又莫名其妙的落下了不少。
唐时玥被他古怪的眼神儿盯的心惊胆战。
她心说她真是傻了,在古代,许问渠这种二十几岁还不成亲的,绝对是大龄,不对,老龄剩男了,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!她不会是不小心戳中了他痛点吧?
她赶紧举手讨饶:“先生我错了,当我没问……”
她飞快的坐了回去,缩着脖子怂哒哒的,比兔子还乖。
许问渠再看了她一眼,就收回了目光,慢吞吞的喝茶了。
一直等到申时(15点),开始放头牌,也就是提前出来的人。当先一人二十许年纪,一脸的意气风发顾盼自雄,简直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。
唐时玥也不嫌冷,整个人趴在窗子上,笑指他道:“先生,你当年是不是也这个样子?”
许问渠横了她一眼:“我还没这么张狂。”
结果一句话还没说完,就听下头一句话飘了上来,“思齐兄不愧是号称小许四元的人,才高八斗,县案首必垂手可得。”
许问渠:“……”
噗哈哈哈!唐时玥直笑的捂住了脸,连旁边一直安静的青未了都不由莞尔。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