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问渠再咳:“殿下说,要趁此良机,开卖千里眼,还曾提到,她派人搜寻水玉时,找到了一座山,本归朝廷名下,却被当地豪强占据,臣觉得,她可能会跟皇上讨这座山。”
明延帝再次体会到了槽多无口的感觉。
禁足,被诬为灾厄,要是旁人,只怕要惶惶不可终日,在她眼中,却成了“良机!”
他拆开信看时,开篇仍旧是,虽然我们还没有和好,但是上次我买的塔山,因为是银山被朝廷收回了,阿耶应该还我一座,我觉得某处某山就不错……正好还顺便解决一个恶霸,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。
居然真的叫许问渠猜中了。
明延帝气笑了,把信重新压在手边,“你倒是了解她!”
“皇上,殿下本就不难懂。”许问渠道:“她聪明绝顶,可是,她从不会在自己人面前‘用’聪明,在自己人面前,她只一颗赤诚真心而已!单以此事而论,她选择一走了之,正是担心自己会‘出口伤人’,但就算再闹腾,就算听闻了旁人诸多言辞,她对皇上的爱女之心,从未有片刻怀疑过。”
他顿了一下:“臣听闻,小孩子摔交时,若身边没有亲人,就不会哭……哭,只是想叫人哄而已。”
明延帝微微凝眉,一时鼻酸。
所以说,太子有句话说对了,这对父女的脾气真的很像。
就是那种火头上六亲不认,连提个话头都不行,但火气下去了,却很是从谏如流。
明延帝把许问渠打发下去,不知为何,忽然想起以前她受伤时,霍祈阳说,“若此法不成,皇上可以设法叫我受伤,定然有用。”
然后又想起她上一封信,说“敢拿天象糊弄我阿耶,这种事我绝不能容忍,所以就算我们还没讲和,也可以暂时一致对外……”
明延帝无奈的摇头:“这个狗脾气,也不知道随了谁!”
晚上,晏时玥正一边吃点心一边画图。
她本来没有带厨子来,也不许甲和几人回去叫人,但太子几个人知道了她的情况,来的时候都会给她带些吃的。
正吃着,就听一个声音道:“不是要饿死朕的闺女么?朕怎么看着还胖了?禁足禁的挺高兴的?”
晏时玥一回头,就见明延帝负着手站在后头。
她立刻把笔一丢,扑进他怀里:“阿耶!”
明延帝刚摆出威严不容挑衅的架势,就被软乎乎的小闺女扑了满怀。
他顿了一顿,气势微收,没好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:“你还知道朕是你阿耶!你闹腾的时候,怎么不想想朕是你阿耶!”
她不服气的哼哼:“虽然确实闹腾了,可那都是外人多事!再说阿耶骂我的时候,也没想想我是你最爱的小闺女啊!”
最爱的小闺女!
明延帝有点整不住脸色了:“先跟阿耶说说,你错在哪儿了?”
她非常干脆的道:“错在吵架方式不对,我当时应该先叫顾总管把人都带走,把门关上,然后再吵的!”
明延帝瞪着她:“你还真敢说!自己做了错事,朕骂你骂的不对么!”
“阿耶不能骂我,”她瞬间眼泪汪汪,拉着他袖子道:“就算全天下人都不明白,阿耶也应该明白的啊!就算全天下人都骂我,阿耶也不能骂我!”
明延帝一时真是……骂也不是气也不是夸更不是!
他一巴掌糊她背上:“朕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!”
她道:“儿女本来就是父母的债,可能阿耶上辈子欠我比较多。”
算了算了,跟闺女计较什么!明延帝叹了口气,看了一眼案上,然后眼神一凝:“你这是……”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