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延帝面沉如水,只静静的看着她。
晏时玥收回了视线。
她彻底冷静下来,晓得在这件事情上,明延帝是不会帮她了。
毕竟,“铁证”如山,他又怎知,这诗是谁写的?
林弗建微微勾唇,又随即收了。
哪一个君王能容的下一个‘反’字?明延帝的态度,他早就料到了。
许问渠再次向她叩首:“相爷,许清问心无愧,还请相爷不必着急。想来大理寺定会查个水落石出。”
晏时玥避开他礼,咬着嘴唇思忖。
审所有参与之人?就算有怀疑对象,也没有证据。
从诗集入手?字、纸、墨之类,查出来的可能证不大。至于诗,有才之人何其多?如果要许问渠去模仿旁人写诗,应该也是可以做到的。
室中一静,明延帝下令:“许清暂时收监,着大理寺查清回禀。”
晏时玥急道:“阿耶!”
明延帝瞪了她一眼:“你听话!”
大理寺卿上前应声:“臣遵旨。”便有人上前欲拉走许清。
林弗建等人,缓缓的放松了肩膀,无声的交换了几个眼神。
第一步,成了。
下一步,只需要从她这方面入手,说服她推一个替罪羊出来,一箭双雕!
看着他们把许清拖走,大理寺卿伸手去拣地面上的诗集,晏时玥忽然道:“等一下!”
明延帝道:“福晏,不许胡闹!”
“我没胡闹!”晏时玥向上道:“父皇,儿臣忽然想到了一件事。许先生的字迹,许先生的文风,许先生的桌案,这一些都称的上铁证,但如果儿臣能拿出另外的‘铁证’,来证明许先生的清白呢?”
她施了一礼:“请父皇给儿臣一刻钟,儿臣可以说服大家。”
明延帝道:“准。”
晏时玥便问大理寺卿道:“大人,这诗集墨迹可新?”
大理寺卿道:“墨迹犹新,应该写了不足十日。”
她又问许先生:“先生,西厅可有地龙?”
众人完全莫名其妙,许问渠不解,却仍是答道:“没有,我们冬日会用火盘,过了二月便都撤了。”
“先生可看过那诗?”
“看过。”
“那诗是否满怀怨怼之心,是否对君王有不满之意?是否其心可诛??”
众人:“……???”
这是要帮他还是要救他?这是打算放弃他了么?
林弗建也是不解,却莫名觉得有些不妙,紧紧的盯着她。
许问渠微微敛睫。
却随即抬起眼来,直视着她,微笑着,一字一句的道:“下官看过几首,无不激情澎湃,直抒胸臆,显然其人心怀怨怼,其心……可诛。”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