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的视线越来越大胆,江亭云只好再次转移话题:“那你从中看出了什么?”
这句话刚出口,他就有些后悔了。
果然,李持盈轻笑了一声之后,便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星辰,喃喃地说道:“很抱歉,有些事,我不能跟江郎说……不过,总之是好事就是了。”
“……”
不用说了,我已经知道你想说什么了。
江亭云有些无奈地想到,果然,跟她这种久经情场的人相比,自己还是太嫩了。
“对了,你为什么要叫我公主呢?”
还没等他回答,李持盈便继续说道:“我们之间,也算相识一场,何必那么生分?”
“那我应该叫你……”
“你叫我持盈就好。”
李持盈轻声笑道。
“这个……”
江亭云迟疑了一下。
“怎么了?不行吗?”
李持盈问。
江亭云看了她一眼:“玉真公主身份尊贵,而我只是布衣之身,实在不敢直呼公主姓名,所以……”
李持盈歪着脑袋看他:“江郎……没有把我当朋友吗?”
她这话还真是有杀伤力,江亭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他总不能说,我确实没把你当朋友吧?
李持盈轻笑一声,说道:“好了好了,你既然不愿意叫我的名字,那我也没办法……那么,你便叫我李娘子吧,总之,不能叫玉真公主!”
玉真公主深得鲁迅“若欲开窗先掀屋顶”的真传,而且,这种技巧也确实很有效果。
江亭云想了一下,也只好点头道:“那我便叫你李娘子了。”
“江郎愿意这么叫我就好。”
李持盈莞尔一笑。
“说起来,你跟张洎聊了那么久,都说了什么?”
她想了想,问道。
江亭云想了想,便说道:“我们聊了一下他堂妹的事,据说,她是一名剑术高手,一人一剑,便可于数十人围攻之下全身而退。”
“文若吗?说起来,我也好久没有见过她了。”
李持盈轻笑道。
江亭云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,没想到你们还认识?
不过稍微一想,他也就释然了。
京城的贵族圈子就那么大,那么,她们之间认识,也就很正常了。
“如今,我听说她要定亲了……时间真是过得飞快。”
李持盈幽幽地叹了口气,说道。
江亭云看了她一眼,并不说话。
“你对她是怎么看的?”
李持盈问。
“她?”
“嗯……我的意思是说,你对于她一人一剑杀得群贼落荒而逃的事,是怎么看的?”
他能怎么看呢?
他总不能说,自己当时在场吧?
想了想,他便说道:“这种事情似真似假,谁说得清呢?”
李持盈看向他的眼神里有些意外:“我还以为你对这种事情不会相信的,对了……”
说到这里,她的视线下移,在他的腰间停顿了下。
“我记得,你过来时,是随身带着剑的,那把剑此刻在何处?”
江亭云闻言,怔了好一会儿。
那把剑,当然放在他的位子上,这点确切无疑。
可是,他为什么会把剑遗落在自己的位置上呢?
如果是以前的话,他一定会剑不离身,即使只是出来吹吹风,也一定会把长剑带上的,可是如今……他已经逐渐地松懈了。
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吧?
这个世界上,可能都没有第二个练出内气的剑客,火龙真人也只存在于虚无缥缈之间,那么,他随身带着剑,又有什么意义?
毕竟,他只以拳脚,便能够应对很多麻烦了。
只是,他毕竟是个剑客啊!
想到这里,他便幽幽地叹了口气。
李持盈一怔:“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
江亭云摇了摇头,随后说道:“等我一下。”
接着,他便返身回到船舱里,把那把剑带上,这才重新走了回来。
“看来,江郎倒是一个爱剑之人。”
李持盈笑道。
“嗯。”
江亭云轻轻地笑了一声。
随后,他缓缓地拔出了长剑,喃喃地说道:“此剑,名曰画舫。”
说着,他便用长剑在空中轻轻地划了两下——这次,他没有用什么剑意,因此,在李持盈眼中,他这一剑稀疏平常。
他把手中的长剑举了起来。
“画舫”在月光下,放射出淡淡的荧光。
“我先前已经立过誓言,此生……不嫁娶、不成家、不久居一处,唯愿以剑做伴、浪迹天涯。此之谓剑客也。”
说罢,他便撇了李持盈一眼。
这句话,至少有一半是对李持盈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