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不得只得尴尬地笑笑,在这人眼里,他岂非也是那心黑扒皮的有钱人,不然怎么会倒腾得起这败家的玩意。
言者无心听者有意,他也不再说些什么了,而是,看向了门外对面的那家铺子。
问渠茶馆的对面,便是陈氏米铺。
陈荷的头发凌乱,脸上污迹斑斑,也不知是从哪捡了两根关东糖塞在嘴里,一蹦一跳地进了米铺。
“小荷啊,你可回来了,刚刚外面那些人看着就不像什么善茬,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,不要自己出去乱跑,你这孩子怎么就说不听呢,你爹娘已经没了,你要是再出什么事,可教我们两个老东西怎么活呀,唉……”
陈婆婆说着说着声音便哽住,悄悄用手背拭去了眼角的清泪。
“你跟她说这些有什么用啊,她也听不懂。”陈老看着仍是一脸痴傻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小荷叹了口气,“这孩子,才出去一会儿工夫就弄得这么脏,老婆子,过来帮我给小荷找两件换洗的衣裳。”
说着,两个老人相互搀扶着,一前一后地进了内屋。
看着他们走远,陈荷才重新走回她刚刚推牌九的角落里,在一堆灰土中翻出了她方才扔掉的那个青团。
青团掰开,看到了一张夹在中心处的纸条。
“小荷呀,来试试这一件合不合身,这是你孙大娘前几日刚刚送来的,一直没给你试呢。”
陈婆婆已经从屋内走了出来,却看到了拾起青团的小荷。
小荷心中一惊,来不及取出纸条,只得咬了一口青团,将纸条藏在舌下,像是津津有味地吃着。
陈婆婆忙跑过来抢过了剩下的半块青团,“你这孩子,怎么又到处乱捡东西吃,瞧瞧这都脏成什么样了,上午人家给你,你不吃,回来又去捡着吃,你要是想吃,婆婆屋里多的是,啊,婆婆这就给你去拿啊,乖。”
陈荷在一旁痴痴地笑着,被陈婆婆半推着进了屋子。
她以为她回来的不动声色,却不知身后一直有人在尾随。
米铺对面的问渠茶馆,拾儿早已趴在屋顶后看了许久。
离得太远,所以很多事都只是看得云里雾里,但已有一件事她是确定的了。
她从饮风阁林子外一路尾随着陈荷回来,这个人,竟然会武功。
拾儿好像终于明白为什么无殇突然让她盯着这家人了,可是她却没有发觉,螳螂捕蝉黄雀在后。
一掌,已经从她身后直劈过来。
那人速度之快,竟让拾儿毫无闪避之力。
拾儿方才与葛中离交手,已是伤及肺腑经脉俱损,现如今是不可能敌得过面前这个黑衣蒙面妇人的一掌。
所以,只接下了一掌,她便喋血晕厥过去。
“拾儿丫头,你可别怪我,要怪只怪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。”
妇人又凌空击出一掌,这一掌使出了十分的力气,只想致拾儿于死地。
只不过,这一掌并没有打到拾儿的身上,而是拍在了一支枪杆上。
妇人转身,就看到身后竟还站着一个身形巍峨手执长枪的男人。
这个人,她识得,就是方才游街闹得沸沸扬扬的骏马上的领头人。
又来了,一只黄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