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衣少女收起骨伞,伞柄在手中一搓,环上挂着的梅花镖尽数飞窜出去,朝着同一个方向飞去,落在了顾影横挡着的刀柄上。
琵琶伎双手抱琵琶,扭转一圈,像是舞动着一把千斤重的大锤,从天而降向顾影前砸下来。
顾影左手持刀鞘截住琵琶,绿衣少女看似弱柳扶风,可她的的力道竟让他也不住向后退却了半步。
她见这人只用一只手便接下了自己的攻势,便继续一手在弦上扫撇,音波如同一把把凌厉的刀子割开他前的皮。
伞娘见势也双手执伞柄,柄尖便是一把淬了毒的长矛,也朝着顾影冲了过去。
琵琶音压制,避无可避。
他的左手握着赤髓正忙着截住琵琶,见这骨伞刺来,明知有毒,便也只能以右手徒手接住。
否则,这刺下的,便是他另一边的膛了。
这点毒,还算不得什么。
一条胳膊与一条命相比,孰轻孰重,他也是看得明白的。
他的双指夹住伞尖,掌心横扣在骷髅头上,这样一来,增大了不少招架的力度。
只是他万万没想到,这伞尖所淬之毒,与骷髅头内蒸出来的毒气,不可同而语。
原来,真正的毒,都是藏在看不见的地方,藏在骷髅的嘴里。
骷髅,已张开了嘴,死死咬住猎物。
现在,他左手握着一把不能杀人的刀,以刀鞘微薄之力抵挡着琵琶癫狂之语。
右手徒手接住骨伞,被骷髅头死死咬住,承受着蚀骨之毒。
他在之前的墓中,本就已全然没了力气,如今刚恢复一点,又要在此以一敌二,已是快竭尽全力,而后背着的那个人,睡得还如此香甜。
他不知道,灵君的装睡是出于什么目的,是想试试他的极限,还是原本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去。
第三个人,还没出现。
可是他知道,她已经来了。
不远处,一只水袖卷着一团火朝他面前飞来。
他能躲,却也不能躲。
虽然左右夹击着两个人,可是侧闪避于他而言也并非什么难事。
只是他不能躲开,如果他躲开了,火球砸向的,就是他后的人。
无论如何,在他知道了火对她有着怎样的影之后,他是不可能放任这种事在他面前发生的。
不躲,无非就是脸上再灼上一块疤而已。
反正,他的脸上早已被青藤枝抽开了不止一道的口子,疤这种东西,多一块少一块,都无所谓。
眼看着火球离自己越来越近,慢慢地眼前已经变成一片茫茫火海。
突然间,眼前一黑,他的双肩变得一沉,不知被谁从后一压,俯了下去。
灵君双手借力搭在他的肩膀上,子往后上方一跃,左腿自后向上一抬,呈拉弓式,一脚将燃着火团的水袖踹了回去。
她这一脚干净利落,腿与腰肢叠成了一条线,只是轻轻一弹,便将袭来之物回踢过去。
只是顾影注意到的是,她早已清醒,不但清醒,还有出手的全力,她又说了谎。
看到这一幕,明显伞娘和琵琶女也是愣了一下,原来她们之前偷听到的,以为掌握了这个女子的弱点,是她故意说给她们听的。
趁着她们分心,顾影右手使力,捏碎了伞柄上的骷髅头,掌力将红衣少女震出了三丈远。
琵琶音弦还在拨动,只是那阵阵起伏的旋律已经被灵君足上的铃铛声压镇,再起不到什么效果。
这两个女人,明显是落了下风。
只是,第三个人还在一边,那只水袖,不过是最轻微的试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