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葛中离轻拍了两下空的手,淡然一笑,“既是去查看虚实,带着兵器岂非太惹人注意?你放心,红玉认得路,它自己会先行一步到汉中找到盟中人,不会走丢的。”
“我不是担心这个,我是说……”拾儿轻咬着嘴唇,狠狠往地上剁了一脚,“我的刀,还在红玉驮着的包裹里。”
她的钩月双刀,一直被葛中离没收着,本说是等她肯听话了,再还给她。
“我知道。”葛中离还是一本正经认真地说着,“可是,一个姑娘家拿着那么大的两柄刀,想不被人注意都难。”
他总是这样有理,让拾儿无法去反驳。
拾儿仰头望着他,嘴角又不厚道地露出一丝微笑,“可你本就是想不被人记住都难的人。”
葛中离形魁梧,足有九尺之高,但凡站在他边的人,都会显得像一个小孩子。
拾儿此时站他在旁边,只得抬头仰望,她仰望的不只是高人,更是高山。
高山仰止,景行行止。
这一路走来,她细细观察着他的行事,既有公正严明铁面无私的古板执拗,又有月星辉清正淳善的浩然随和,已在心中不由得佩服了几分。
所以,在他面前,她也总是听话的。
……
“的确,很古怪。”
葛中离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,因为他此时已来到了村口,看着乡间的人。
拾儿环望了一圈,确定这里真的没再有其他暗记,也压着嗓子问道,“哪里古怪?”
“你有没有发现,这个村子里,没有女人,年轻的女人。”
如果让一个男人从人堆里一眼望去,那他第一眼看到的人,一定是个女人,而且定然是最年轻漂亮的女人。
若是让女人去看,往往也是如此。
男人喜欢看美人,女人也喜欢看美人。
虽然男人与女人的目的不同,心里想着的东西也不同,可是他们喜欢看的东西,却是一样的。
拾儿当然也看到了这一点,只是她没有像葛中离一样,把这件事真正当作是一件应该重视的事。
可她也知道,葛中离绝对不会是一个为了去看女人而发现这里没有女人的人。
“也许,她们只是没有出门。”拾儿看着村里来来去去的人,她也总是能想到很多种理由。
“也许。”
葛中离说着,已经走在了阡陌交错的乡间。
只是村子里的人都很奇怪,人们第一眼看到他们时,那并不怎么欢迎的绪已经堆满在脸上,仿佛分分钟想要把他们驱逐出去。
只是很快的,又都变了。
人们又继续忙着自己手中的活计,好似全然看不到他们两人的存在一般。
只有一个人,从始至终没有抬头看过他们一眼。
自然,他也没有表现出如其他人那般的恶意。
他只是低着头,双手高举着一把铁斧,砍下,那桩上的短木便被劈成了几小截。
他不停地劈着柴,前的短木也已堆积如山。
没有恶意的人,也许,最好说话,只是也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