桓态度的快速转变,在陆逊的意料之中。
与朱桓私交非凡的他,自是知道朱桓从不缺乏冒险的心,只是需要给他一些激励而已。
随后陆逊点点头道:
「待吾写好战书后,会命人通知你的。」
...
糜旸尚不知道,他即将要被陆逊下达战书了。
刚处理好李严事情的他,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件事上。
在襄阳城外的官道上,正行驶着一支戒备森严的队伍。
而这支队伍,保护的正是亲自外出视察春耕情况的糜旸。
在队伍中间的车驾上,糜旸倚靠在车栏边,望着下方田亩中劳作的百姓,然后对着一旁的一位年轻人说道:
「你来荆州亦有数年,以你之见,荆州的耕田比之江东如何?」
听到糜旸的问话后,那位年轻人犹豫不语。
这位年轻人是何身份,能够与糜旸同车出行呢?
他不是旁人,正是当年被孙权送至荆州以为质子的孙登。
只是时移世易,现在的孙登却不再是孙权的儿子,反而摇身一变,成为了大汉的吴侯。
内中苦楚,想来也只有孙登,自己能够体会了。
糜旸见孙登没回答自己,他便轻咦了一声道:
「嗯?」
见糜旸不喜,孙登才慢慢答道:
「江东良田万亩,荆州虽多有沃土,比之却还是有所不如。」
听到孙登的回答后,糜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。
他倒是不觉得,孙登是在夸大江东的实力。
毕竟糜旸前世虽不太了解,三国时期华夏各地域的农业情况,但他却知道一个事实:
「不管出动多少兵马,江东从来不会因粮草短缺而退兵。」
这一点哪怕在整个三国的历史中,恐怕都是独一份。
要是历史上诸葛亮能有这样的条件,又何苦会被活活累死呢?
随即糜旸又想到,当下的孙权拿下了淮南,而淮南自古就是华夏重要的产粮区。
淮南与江东的结合,看来如今的孙吴实力,比之历史上占据荆州的孙吴差不了多少。
念及此处,糜旸对着身旁的孙登继续说道:
「前几日,孤曾让你写一封给张公的信送往建邺,不知这件事你考虑的如何了?」
见糜旸又提及这件事,孙登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。
当年入荆州时,他尚是一少年。
而数年的质子生涯,不仅让他长大成为一成人,他的心智也得到了相当大的历练。
这让孙登能够不难看出,当他这封信送往建邺后,会发生怎样一系列的后果。
「您,您这样会害死张公的。」
哪怕畏惧糜旸,可孙登还是说出了心中的顾虑。
听到孙登的顾虑后,糜旸不禁笑了出来。
他在笑孙登的天真。
诚然数年来,孙登的心智得到了不小的锻炼,不过他好像还是忽略了一点。
他慢慢转过身来,用深邃的目光看向孙登,随后他的一只手,轻轻搭在了孙登的肩上:
「孤很敬仰张公。
可张公不死,江东怎么乱起来呢?
要记住你能活到今日,是在于你是大汉的吴侯。
孤从不喜欢勉强人,但孤希望,你不要以为,孤是在跟你商量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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