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意识到已经无法改变徐详之死的的结局之后,糜芳只感觉一阵无力感传来,他跌坐在坐席上,
口中只是喃喃自语质问糜旸道,
“吾乃你父,你为何如此对我!”
糜芳飘忽的目光扫过他身旁的剑架,那剑架上正陈列着一柄宝剑,糜芳看看那把剑,又看向了糜旸,心中无奈地想着,
若不是你是我儿,恐怕我早已......
命糜忠捕杀徐详的举动,糜旸一点也不觉得后悔。
他知道接下来的历史发展,深知糜芳及其绝对不能投吴,但他看到糜芳如今这番无力,悲切的样子,心中也有些不忍,
毕竟糜芳乃是这具身体的生身父亲,而他如今的做法,的确是将糜芳架在了火上烤,前身虽已死去,但血脉相连之下,总有共情之处,
只不过为了将来打算,糜旸这时绝对不能因小不忍而乱大谋。
糜旸跪倒在地,他的语气中也带了些悲切之意,
他带着些哭声说道,
“前几日父亲对外言及抱恙,儿子心中担忧,但那时又大病初愈,无法前来侍奉父亲,
于是儿子便令糜忠守在父亲院外,以便能够及时知晓父亲身体状况。”
“但岂料糜忠今日却来报,父亲你拖着“抱恙之身”,竟然私下接见了一位江东来使。”
“自赤壁之战后,吾荆州与江东签订虽签订盟约,互为盟好,但其实私下里冲突不断。
建安二十年时,江东孙权更是命吕蒙袭取荆南长沙三郡,对这样的盟友,吾心中又岂会没有顾虑。”
“且大王命前将军驻守荆州,为荆州之督,若是正常通使交好,孙权应该派人前去与前将军联络才是,又岂会来到这江陵城中与父亲私会?”
“事出反常必有妖,纵使儿子愚钝,也知道孙权此番遣使与父亲联络一事,必然不怀好意。”
“吾虽不知那江东使者与父亲相商何事,但父亲为大王之臣,私下与江东来使联络一事,若被有心人得知,父亲一世清名将毁于一旦,更会引来大王忌惮。”
“为了保护糜氏,为了维护父亲清名,儿子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呀!”
说到最后,糜旸竟已经声泪俱下。
糜旸在以上的话语中,详细解释了他为何会作出擒杀徐详的举动。
他的话语中体现了处处为糜芳着想的意思,加上糜旸那真情流露的作态,让糜芳方才还充满愤恨的内心,一下子柔软了不少。
得亏糜旸上辈子是科班演员出身,否则他也不会在短时间内,就这么容易代入了糜芳儿子的身份。
糜旸很清楚,他必须要为他擒杀徐详的举动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。
毕竟他是穿越者这事不能透露,不可能一上来就说,我知道你要投降孙权了,所以才赶紧杀了徐详,断了你这番念想。
如今糜旸将意外发现端倪,从而下决定擒杀徐详一事解释成是在维护糜芳清名,
这一方面可以展现糜旸机智聪慧,不违背他以往的人设,又能建立一个孝顺父亲的人设,实在是用心良苦。
至于立人设,对于后世混迹演艺圈的糜旸来说,实在是一种本命技能。
糜旸合情合理的解释,动情的话语感动了糜芳,他这时心中对糜旸的愤懑之情也没有那么深了,
他屈身抚摸着跪倒在地的糜旸头颅,充满叹息地说道,
“事已至此,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