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时言语中也已经带着哭声,他充满悔恨地说道,“父亲对不起,对不起!”
“我一开始就只是想帮父亲复国,我一开始也只是想一力承担此事。”
“若事成,父亲大业可复。若败,我自身死,而父亲亦有大兄承继香火。”
“我从来没想过要牵连父亲。”
听着刘阐口中充满悔恨地话语,刘章并没有怪罪刘阐。
他用手抚摸着刘阐的头发,为其整理起长发来。
“我信阐儿,阐儿怎么会有意害我呢?”
正如刘阐所说那般,若是他一开始想牵连刘章,那么刘章府中还有百余士卒,他不会不想着去动用。
毕竟自刘章到公安后,刘阐身为在刘章身边的唯一儿子,刘章几乎是将府中所有一切事务都交给刘阐打理。
这种情况下,刘阐要想调动那属于刘章的百余亲卫,实在是容易至极。
但这时刘章却不解地问刘阐道,“自入公安以来,玄德对我父子一直优待。你又何必非要做此危险之事呢?”
刘章所言非虚,刘备不仅将属于刘章的所有财物丝毫不动地都归还了刘章。
甚至他对刘章的两个儿子,也颇多信任。
若非如此,今日的刘阐又哪里来反叛的资本呢?
在刘章印象中,刘阐性格与其性格更为相似,颇为温和。
他实在没想到,刘阐竟然有胆量做出这种事。
面对刘章的不解,刘阐终于吐露出了心中的心声。
“当年我方及冠,奉父亲之令送物资前去白水关。”
“恰逢杨将军应刘备所邀,前去饮宴,所以吾便一同前往。”
“在那场宴席之上,本来还算杨将军与刘备之间还算宾主尽欢。
但吾没想到,刘备会突然对杨将军下杀手。”
“吾那时就坐在杨将军身侧,当他温热的血液溅到我脸上时,我当时心中胆寒至极。”
“后来我每每午夜梦醒之际,都会想起杨将军惨死在我面前的样子。”
“我怕呀,父亲。”
“我怕我,我怕兄长,我怕父亲总有一天会落得如杨将军一般的下场。”
“世人皆赞刘备仁义,其近年来所作所为亦无愧仁义之名。
但他已经年老,将来若是新主继位,主少国疑,新主是否还会保全我父子三人呢?”
“为免成为刀下鬼,唯有成为执刀人。”
“所以吾与吕蒙勾连,哪怕将来吾不能助父亲重回益州。
但只要父亲不在刘备治下,因孙权忌惮刘备,孙权定会借助我父子对益州之影响,来牵制刘备。
如此一来,方能保全吾等一家。”
当听刘阐这么说之后,刘章复问刘阐道,“那汝兄长呢?他身在益州,你不担心他的安危吗?”
见刘阐提起刘循,刘阐跪地答道:
“本来吾与吕蒙约定好,只要我助他擒下关羽,那将来他就助我用关羽向刘备换回兄长。”
当得知了刘阐的全盘谋算之后,刘章不禁惨笑了几声,他的这个儿子还是太天真了。
但事已至此,如今还是保住刘阐的命重要。
于是刘章扶起刘阐,令其看向自己,而后言道:
“如今之计,唯有一法可保全我一家。”
随后刘章说出了他的方法。
听完后,刘阐脸色微动,似有不甘。
但看着垂垂老矣,头发花白的刘章,最后他只能无奈之下,接受了刘章的这个提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