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连续安排了两个任务之后,刘封与丁奉不禁面面相觑起来。
糜旸的命令下达的很是清楚,他们二人自然是听明白了。
但他们不明白的是,为何糜旸能这么笃定。
笃定魏军一定会军心大乱,继而笃定汉军能趁这个时机,夺来魏军的投石车。
明明他们心中的那个担忧,还没有解决呀!
只是哪怕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,但刘封与丁奉还是默默领命。
若是旁人做这样的安排,刘封高低得质疑上几句,可在糜旸面前,刘封却失去了这样的勇气。
性格刚烈与愚蠢,从来就是两码事。
在接连给刘封与丁奉安排好任务后,邓艾立即用期待的目光看向糜旸。
邓艾的目光倒是迎来了糜旸的回应,只是糜旸接下来说的话,却让邓艾垂头丧气了起来。
“你就跟在孤身边,一同登上营墙,看着贼军如何仓皇逃窜吧!”
说完这句话后,糜旸就大步朝着军帐外走去。
随着糜旸的身形出现在大帐外,汉军大营内立即响起了高昂的战鼓声。
而在之前魏军大营内的鼓声,也早已经响彻在两处大营所在的田野之上。
当汉军的战鼓声响起,与魏军的战鼓交相辉映之后,好似上天都接收到了征战的讯号一般。
天上的太阳渐渐被远处飘来的乌云掩盖,天地间一下子暗了下来。
在刘封与丁奉各自按照糜旸的军令去行事之时,糜旸也带着邓艾来到了汉军大营的营墙上。
先一步行动的魏军,早就将上百架投石车拉运出,并一步一步地朝着汉军大营拉来。
魏军的投石车本就高大,加之当下天地昏暗影响了人的视线。
若远远望去,魏军的投石车好似一位位巨人一般,正迈着沉重的步伐,朝着汉军大营杀来。
魏军投石车的威力,汉军大营内的许多汉军早就已经见识过。
每当想起那一日魏军投石车展现的威力,营墙上守卫的一众汉军,心中就感觉到很有压力。
只是在看到那位身穿明光铠的男子,在与一旁的心腹说笑时,营墙上的一众汉军心中的压力,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消融着。
人常常会对不可知的强大事物产生畏惧,要想驱散心中的畏惧,则必须要为他们寻找到心中的依靠。
而对一众汉军来说,糜旸不就是他们心中的依靠吗?
天地虽暗,但只要糜旸站在他们身前,那这世间也就没什么好畏惧的了。
在一众汉军用崇拜的眼神看向糜旸的时候,糜旸正如一众汉军所看到的那般,正与身旁的邓艾说笑着。
“素来听闻曹彰、张合皆善战之将,可没想到他们如此无智。
若他们早些时候攻我,那时我准备不足,大营并无把握守的下。
可他们却因惧我而想等万全之计,岂不知这不是亦给我时间准备了吗?”
在私下时,糜旸都很亲切的自称为我。
听完糜旸的话后,邓艾终于忍不住问糜旸道:
“我军的弓箭手,需要出营攻击敌军的投石车吗?”
邓艾的询问让糜旸轻笑了一声。
“有营垒为屏障,我军又何必贸然出营浪战?”
“况且曹彰与张合还算有些本事的。”
说到这时,糜旸手指下方掩护上百架投石车的,不断前进地一座座魏军步军方阵。
想来曹彰早就预料到糜旸可能会派人出营毁坏投石车,故而让数千魏军结成方阵守护着投石车的安全。
可是在看到那密密麻麻的一座座魏军步军方阵后,邓艾的语气却显得更加急促起来。
“纵使我军有石脂这等可引燃大火的利器,但我军弓箭射程有限,是很难射击火箭到敌军的投石车上的。”
到了这一步,邓艾终于将心中最大的担忧问了出来。
邓艾信糜旸有后招,他的急切只是想知道糜旸到底有什么样的后招。
见到邓艾一脸急切的样子,糜旸脸上的笑意更盛。
“弓箭射程不够,可弩箭呢?”
弩箭?
弩箭是比寻常的弓箭射程更远,但在今日逆风的情况下,也很难达到两百步的射程呀!
邓艾正想再问糜旸,可糜旸并未等邓艾询问的机会。
糜旸只是挥舞了几下手中的令旗,一位臣子在看到糜旸的指令后,便指挥起营墙下的汉军开始搬运起一座座沉重的武器。
这位臣子名蒋琬,这沉重的武器名为诸葛连弩。
或许由于内心中对奇淫技巧的鄙夷,很多人都忘记了一件事。
去年阳平关之战时,糜旸之所以能重创曹真的魏军,除去他战术安排合理之外,还因为糜旸动用了一个利器。
那个利器叫做诸葛连弩。
魏军有马钧这种奇才,难道大汉就没有吗?
曹彰与张合,实在是万万不该,给他准备时间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