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糜旸骑乘在战马上,意气风发的远远眺望着那座雄伟的城池。
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,糜旸都是第一次看到长安城。
或许因为距离尚远,糜旸无法第一时间看清长安城的全貌。
可仅仅是管中窥豹的一眼,就足以让糜旸的心中升起对长安城的赞叹之情。
如此雄伟壮阔的城池,真不愧是我大汉的家。
够气派!
在心中赞叹之情的激励下,糜旸正要再度下令,让全军继续加快行进速度。
可还未等糜旸的命令发出去,一道意外的消息就突然传到了糜旸的耳中。
“长安城内有使者来访?”
糜旸有些困惑地看着马下的黄权。
糜旸一开始是没意料到会有这件事发生的。
在沉思一番后,糜旸问黄权道:
“可知是谁的使者?”
面对糜旸的询问,黄权拱手一五一十的答道:“据斥候捕捉到的使者所言,他乃是张合派来的。”
黄权的回禀又加深了糜旸心中的意外。
但同时他的心中升起了兴趣。
从之前打探到的情报可知,眼下长安城的魏军主将是曹彰。
若是曹彰派遣使者前来,那么这位使者带来的就是曹魏的官方接触。
但眼下这位使者是张合派出的,那么事情可就有趣起来了。
私下派出使者联络他,张合的想法是什么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。
想到此糜旸让黄权将那位张合的使者带过来,并同时下令让人将一些重要的将领召来。
当张合的使者来到糜旸马下后,那些重要的将领也驾着马来到了糜旸的身前。
这也让张合的使者,被一众汉将包围了起来。
看着周围骑在马上的一位位虎腰熊背,凶神恶煞的汉将,张合的使者早已经吓得两腿颤栗。
再看了眼坐在马上,正饶有兴趣看着他的糜旸,张合使者再也绷不住心中的紧张情绪,他吓得直接向糜旸跪了下来。
糜旸近几年来也算见过不少使者了,可如眼前这位没胆量的,他倒是第一次见。
就连那虞翻虽也跪过,但至少一开始还是硬气的不是。
张合使者的胆量让糜旸对他的兴趣减少了不少。
兴致降低的糜旸,举起手中的马鞭,有些不耐烦地问张合的使者道:“张合派你前来,是所为何事?”
在糜旸的询问下,心中畏惧不已的张合使者,竟哭着对糜旸言道:
“我家郎君敬畏大将军神威,愿归降大将军,并献上长安城给大汉!”
听到张合的使者这么说,不止周围环绕的诸位汉将眼睛一亮,就是糜旸也瞬间恢复了兴致。
糜旸对着身后的丁封微斥道:
“还愣着干什么。
还不赶紧将儁乂派来的使者扶起来。”
言语中糜旸不再直呼张合其名,反而亲切地呼唤起张合的表字。
突然受到糜旸“训斥”的丁封先是一愣,但在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长安城外,了然的他立即就跳下马来将张合的使者扶起。
在扶起张合的使者后,丁封还细心地为张合的使者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。
主打一个服务到位。
糜旸的温和与丁封关怀的动作,让张合使者脸上的畏惧神色降低了不少。
见张合使者的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,糜旸俯身笑着问道:
“你家郎君现为逆魏左将军,可谓是位高权重,他为何会突然想归降于孤呢?”
糜旸问出了他当下最关心的一件事。
尽管张合有着“三姓家臣”的光辉成就,可突然请降,总归是有些可疑的。
面对糜旸的询问,张合使者立即拱手言道:
“在大将军率大军进入京兆的消息在长安城内传开后,由于南郑一战的影响,城内许多士卒都哭喊着:
“长安城快被淹了,我们就要死了!”
我家郎君见军心如此,觉得长安城终究是守不住的。
况且长安城本就是大汉的国都,先前天下有奸臣作祟,才使得长安城蒙尘至今。
今大将军武威煊赫,又是代大汉天子亲征,我家郎君先前就是大汉臣子,心中又怎么会对大将军没有臣服之心呢?”
张合使者说完以上的话后,就在暗中观察着糜旸的神色。
这番话乃是他出发之前张合教他说的。
他也不清楚对于这番话,糜旸能够相信几分。
在张合使者的观察下,他发现糜旸在听完他的话后,脸上并未浮现什么明显的或狐疑或思索的神色。
他看到的只有不置可否。
糜旸的平静让张合使者觉得,他的身遭好似有杀机在萦绕。
就在张合使者忐忑不安的时候,糜旸再次发出了一声询问:
“方才你所言儁乂意欲献长安城给孤,可据孤所知,眼下长安城的主将是曹彰。
有曹彰在,他又该怎么成功献城于孤呢?”
见糜旸问起这件事,记住张合嘱咐的使者连忙答道:
“曹彰自街亭归来后就日常酗酒。
这几日得知大将军率军到来后,难得清醒了几日。
我家郎君的意思是,敬请大将军暂时退师十里,如此一来曹彰定会故态复萌。
到那时我家郎君可趁机取他首级,曹彰一死,长安城自然就会是大将军的囊中之物了。”
听完张合使者的话后,糜旸的眼睛眯了起来。
静静地看了张合使者许久,糜旸最后方才笑着说道:
“他果真好计策呀!”
糜旸的“肯定”让张合使者大喜。
“你且回城告诉他,我军若贸然退兵定然会引起曹彰的疑惑。
为使大计万无一失,孤虽不会退兵,但于今日起也不会再向长安前进半里。
孤就在此处等着他的好消息!”
糜旸的话让张合使者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。
自觉完成使命的他,在对着糜旸一拜后,便连忙朝着长安城返回。
但他没有意识到的是,悄然之间糜旸对张合的称呼,已经从亲近的儁乂变为了不带感情的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