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然的话贾诩就直接将知道的军事机密写在信中,那样一来无疑会取得更好的效果。
从这个事例可以看出,眼下要想洗清张合身上的嫌疑,派机灵的心腹再去求见糜旸一次探求究竟,的确是最有效的。
在张合的保命建议之下,沉思后的曹彰深深看了张合一眼。
“你先下去吧。
孤会派人按你说的去做的。”
曹彰的话,让张合宛若捡回了一条命。
他坚信只要曹彰的心腹一去,那么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。
毕竟他真的没有与糜旸暗通款曲过,糜旸又能拿出什么呢!
在张合离开大堂之后,夏侯楙来到曹彰的身旁。
夏侯楙见四下无人,不由得提醒了曹彰一句道:
“先帝在世时,曾多次教导过我们,外姓之人终不可信,要一辈子防着他们。
先帝亦教导过,宁我负天下人,毋叫天下人负我!”
夏侯楙的两句提醒,在鲜明地表达他的态度。
而曹彰又岂会忘记曹操在生前对他的这两句教导呢?
只是眼下长安城局势不容乐观,加上张合的地位不同一般,曹彰觉得还是保险点更好。
面对夏侯楙的两句提醒,曹彰冷笑一声道:
“孤会派人看着他的。
若他与糜旸从未勾连自是好说。
反之的话,孤绝不会手下留情。”
听到曹彰的这番话,夏侯楙才放下了心中的担忧。
曹彰有安排就好。
就如曹彰所说的那般,在张合回到府邸中后,他的确派人看守住了张合的府邸。
而这样的动作,自然是瞒不住领兵多年的张合的。
当张合得知他正被曹彰派来的人监视着的时候,原本心中的镇定顷刻间荡然无存。
一种不安夹杂着愤怒的情绪,正以极快的速度侵袭着张合的内心。
宁我负天下人,毋叫天下人负我!
曹操的这句名言,张合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过。
而身为曹操的后代,曹彰又岂会不能领会这句话的精髓呢。
既然如此的话,那么就算事后证明自己是无辜的,曹彰也一定会放过自己吗?
当这个反问在心中出现后,张合的内心不由得变得狂躁起来。
曹氏人是否会妄杀无辜之人,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。
想当年孔融因屡次直言触怒曹操,曹操为了杀害孔融,直接命人捏造罪状污蔑孔融,并不顾天下鼎沸的物议,将孔融满门上下灭绝。
圣人之后的孔融尚且落得如此下场,况且他张合呢?
一想到此,张合连忙召来一位心腹,对他密语了几句。
当心腹快速离开之后,张合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。
他不会主动背叛大魏,但他也绝不会坐以待毙!
...
在长安城内暗潮涌动的时候,第二日曹彰派出的使者来到了汉军大营之外求见糜旸。
使者表面上的名义,自然还是自称是张合派来的。
当身在大营内的糜旸得知这个消息后,他心中有所猜测的将使者召了进来。
今日前来的使者有两位,一位是昨日糜旸见过的,另一位则是糜旸于昨日不曾见过的。
看到陡然多了一位陌生的使者,糜旸对心中的猜测又多了几分把握。
私下串联这事讲究的是隐秘,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贸然增加或更换使者的。
尽管张合是假降,可正所谓做戏要做全套,这种基础的安排张合没必要去更改。
一旦更改了,那自然是有着什么变故。
而至于是什么变故,设想一下就能猜个七八分。
况且就算糜旸推测有误,有一点是不会改变的。
那就是他今日说的话,一定会传到曹彰的耳中。
既然如此,那么:
还抱着最后一口气是吧,没关系,我再继续推一把。
糜旸在看到张合的使者后,脸上露出责怪的神情道:
“早与儁乂讲过,与孤联络时不要贸然多派他人,不然很容易泄露风声。
孤与儁乂所谋之事甚大,不可有丝毫疏忽。”
早与?
!
一听到这两个字,那位曹彰派来的心腹神情登时一正。
但他也记得曹彰的吩咐,当然不会因为糜旸这模糊两可的两句话,而在心中妄下论断。
更不会贸然开口,以让曹彰安排给他的任务出现什么变动。
而昨日来的那位使者,也知道曹彰今日派他来的目的是什么。
于是使者只能回忆起曹彰的嘱咐,一点点旁敲侧击询问着一些事。
这些事大多可算是对昨日之谋的补充,糜旸与使者一问一答之间,倒也没让曹彰的心腹瞧出什么蹊跷。
好似糜旸与张合有所勾连的,真就“献长安城”一事一般。
难道左将军真是无辜的?
就在曹彰心腹心中有这判断的时候,他不知道的是,糜旸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。
当这丝笑容浮现之后,糜旸似是不经意间想起了一件事,然后对着两位“张合”的使者言道:
“先前儁乂曾对孤提供过一个情报,说是许褚将率援军援救长安。
还烦请你们回去替孤转告儁乂:
因为他提供的情报,孤已经派出精兵伏击于半道,想来许褚的那支援军是无法到达长安的了。”
糜旸说这番话的时候,在因为二字上着重加深了语气,从表面上他好似在表彰张合的“告密”之功。
可是当这番话落入曹彰心腹的耳中后,他的呼吸不免得变得急促了起来。
虎卫将军率军援救长安乃是机密,在长安城内只有几位高级将领才知道!
按照常理糜旸是不可能会得知这个消息的!
除非有人向糜旸泄密。
那人是谁,糜旸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?
而曹彰要的确切证据,这不就有了吗?
一想到此,身为曹家人的他气的不由得暗中握紧了拳头。
张合,你真该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