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暂且不用管那么多了。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白吃白喝了。”龚昌遇笑道。
“将军,你就取笑本官了。”景志刚说。
“走,我们上去,阴先生在上面或许等不及了。”龚昌遇说道。于是两人就走出了地宫……
回到了铜墙铁壁屋子里,阴先生坐在门口睡着了。龚昌遇上前轻轻地拍了拍阴先生:“老先生,我们回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阴先生睁开了眼睛,见龚昌遇两个两手空空的,赶紧爬了起来,“将军,银子呢?”
“实在抱歉。我们一两银子也没有找到。”龚昌遇苦笑着说。
“景大人不是说有很多银子的么,怎么又没有了?”阴先生说道。
“老先生,银子被调换了。”景志刚说道。
“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吗?”阴先生说。
“只有两种可能,要么县衙里面出了内鬼,要么古董行的掌柜是苍狼军奸细。”景志刚伸出来两根手指头。
“景大人。你就没有想过第三种可能?”阴先生笑道。
“没有啊。”景志刚说,他不由想起了那投奔了苍狼军的独子。
景志刚的儿子叫景大鹏,20岁了,不喜欢读书,也不喜欢习武,吃喝嫖赌样样精通,去得最多的还是都梁赌坊,一夜之间输个几千两银子,根本就不当回事。因为母亲的溺爱,凡王府里面那些能够卖的字画,都被他偷走卖了,深得景志刚的真传。景志刚让儿子读书,考取功名,可景大鹏根本就没有鸟他。为此,景志刚动用了家法,把他打得皮开肉裂,以断绝父子关系相逼。
景大鹏一气之下,离开了王府,在“宣风楼”那边的“武陵春”客栈租了一间客房和一个死了丈夫的富家四姨太鬼混。只要景志刚一离开王府,他就会带着一伙狐朋狗友回家翻箱倒柜找银子。景大鹏一见苍狼军进了武攸城,居然带着那个四姨太和他的那帮朋友投奔了苍狼军,这让景志刚猝不及防。
所以龚昌遇收复武攸城追击那股溃败的苍狼军之时,他及时阻拦龚昌遇,是有私心杂念的。景大鹏就在那股苍狼军里面,放儿子一条生路,给他一次自省的机会。令景志刚更想不到的是,一个月后,景大鹏得寸进尺,居然成了石显达手下的一个旅帅,带着石显达前来围攻武攸城。
“景大人,令郎参加了苍狼军,这是不争的事实。”阴先生说,“现在银子没有,与令郎脱不了干系的。”
“老先生,几万两从地宫蒸发了,应该不是一人之力所为。”龚昌遇分析道,“苍狼军三月份进入我宝城府,吸收了不少的无业游民进入队伍,打算把武攸城变为第二个石城。这是本将军最为担忧的,我们要人没有人,要银子没有银子,要粮草没有粮草。苍狼军进城之后,抢走不少银两和粮草,本将军也不好征收粮草啊。城中大部分的米行都被打劫了,不出七天,武攸城就会出现饥荒的。”
“天无绝人之路,将军。老夫有一个计策,可以试一试,或许可以解决粮晌的问题。”阴先生说道。
“先生,请讲。”龚昌遇将火把熄灭了,走出了铜墙铁壁屋子。
“我们从那些富豪开刀,尽快从辰州买调一批大米过来……”阴先生说。三人出了王府,坐上了牛车,往县衙去了……
果然,三天后,不少市民家中已经无米下锅了,饥荒严重地威胁着武攸城的百姓,市民们聚集到县衙,请求景志刚县令尽快解决粮荒。景志刚派人找来了龚昌遇商议。为了挽救这场灾难,龚昌遇决定采纳阴先生的计策,伸手向豪富要钱,拿银子来周济灾民。
龚昌遇是朝廷的将军,不能干打家劫舍、杀富济贫的勾当。龚昌遇带了一百士兵进驻县衙,贴出文告冠冕堂皇地宣称自己要拜祭赧水神,邀集武攸县所有的豪绅到威溪河鱼餐馆赴宴,实则是要豪们募捐。
龚昌遇当众宣布:捐了钱的,当场发一块“乐善好施”匾,以示表彰。不捐钱的,发一块“为富不仁”匾,规定要挂在宅门上,不许摘下,还责成地保巡视。
“龚将军,现在我们没有带银子,可不可以补捐?”一个豪绅问道。
“可以。只要你们三天之内把银子捐到县衙,本将军就不给你发‘为富不仁’匾额。现在你们都排好队。带了银子的站右边,没有带的站左边。”龚昌遇一挥手,祝荣楚搬出来一张桌子,坐到了河鱼馆的门边,拿出来一个名册,翻开来,开始点名了。
“邓谦!”祝荣楚拿着笔墨,叫道。
“在。”一个嘴唇长得如猪八戒、方面大耳的中年汉子举着手跑了上来。
“邓员外,你捐多少?”祝荣楚笑着问道。
邓谦回头看了看大堂内的数百人,大伙都在看着自己。他挠挠头,寻思着,今儿我才带了五两银子,总不能全部都捐了吧,要不我得走路回邓家铺了。
他从钱袋子摸了好一会,才掏出来一些纹银,放在了桌子上,嗫嚅着说:“军需官,我就这些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