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昌晋越战越勇,正打得还不过瘾,又来了一个送死的,见郭逵上来了,拍马就跑,郭逵追了上去。
杨昌晋忽然一个回马枪,将郭逵的右耳削掉了大半边。郭逵知道硬拼下去,可能他就是唐镐的下场。于是他拍马退回了大军之中,从火器队的一名士兵身上抽出火铳,瞄准飞马而来的杨昌晋就是一铳,杨昌晋没有防备,被击中了右胸,鲜血染红了战袍。
“郭逵,你这畜生,竟然使阴招,兄弟们,跟他们拼了,杀——”杨昌晋大怒。
于是杨昌晋率先冲进了敌阵,左突右杀,一枪一个,后面的一千义军随后也跟了上来,满怀怒火,挥舞着苗刀朝宋军砍去,双方混战在一起。一阵厮杀后,宋军死伤3000余人。
郭逵连忙下令围城的一万人马回援,将杨昌晋之部团团围住。城中的义军乘机杀出一条血路,往西南方向奔去。
郭逵见状,也不追赶,顾不得正在交战的宋军,于是命令宋军的弓弩手、火炮手朝交战在一块的宋军、义军人群全力开火。
半个时辰后,一千义军不敌,全部壮烈牺牲,那些命丧于己方炮火的宋军至死也不明白,郭逵会拿他们当炮灰。
远处的树林中,趴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,眼睁睁地看着父辈、兄弟被宋军剿杀殆尽,狠狠地将拳头砸在地上:“此仇不报非君子,这些该死的官军,总有一天我要你们血债血还的!”
这个少年就是杨晟台,杨昌晋的小儿子。亲眼目睹父亲战死沙场,杨晟台的双眼直喷怒火,他擦干了眼泪,连夜步行回了古田山……
郭逵被杨昌晋削掉了半只耳朵,表弟唐镐也阵亡,遂疯狂报复义军。郭逵下令对五溪地区的峒寨进行血洗,十五岁以上的男丁一律处死,九十峒苗民纷纷逃离家园,躲避宋军的追杀,苗民的土地被郭逵占领,进行军垦。
不久郭逵调离了邵州,以战功迁容州观察使、泾原路副都部署。古田的义军仅剩五千五人,只好撤回到了和飞山地区的交界之地,以便和诚州的杨家武装随时呼应。
杨昌晋战死之后,杨晟天、杨晟台两兄弟对宋军恨之入骨,日夜习武,利用杨家在诚徽州的百年影响力,不到十年就秘密组织了一支三千人的杨家武装。
朝廷正忙于对付西夏和辽国,兵力严重不足,湖南路、湖北路只好从土著蛮族中招募士兵,派往西北和北方作战。
杨晟台为了弄清宋军火器的秘密,遂派手下五百来人趁文家堡等地的驻军招募士兵的机会,打入了宋军内部。
这些士兵受一个个精明能干,武功不错,吃苦耐劳,很快就在军中担任了重要的职务,他们将火器的制作方法偷偷送回了杨晟台的侗寨。于是杨晟台重金聘请了工匠,就在飞山深处的洞穴里,加紧铸造火炮、火箭、火球等火器。
1068年,北宋王朝任用政治家、思想家王安石进行政治改革,在全国实施保甲法。
保甲法规定,乡村住户,每十家组一保,五保为一大保,十大保为一都保;以住户中最富有者担任保长、大保长、都保长,用以防止农民的反抗,并节省军费。上番带有很大的强制性,保丁“私逃亡,杖六十,计逃日补填。酉点不到,不赴教阅,许小杖科决,不得过七十”。
然而朝廷最重视的还是教阅,给保丁们带来非常深重的苦难,不仅严重影响家庭的农业生产,还受尽保正、保长、巡检、巡检部属的指使,提举保甲司的指使、勾当公事等等的欺凌和勒索。有些保丁自毁肢体,以求免于教阅,逃亡的事件更是层出不穷。
元丰三年(1080),邵州(今邵阳)知州关杞,奏请于徽、诚州择要害地筑城寨,以绝边患。朝廷诏湖南安抚使谢景温等商度,以为宜如杞言,乃建黔阳县,置托口寨(今黔阳托口)、贯保寨(今靖州北)。
元丰四年(1081),在今会同境地中部置小由寨、中南部设丰山寨。此年,朝廷正式置诚州,命沅州知州周士隆兼诚州知州。
元丰五年(1082),在诚州境地建渠阳县,属诚州……
诚徽州杨家的封地正在一步步被朝廷蚕食,保甲法也随之推行,苗民不堪其苦,一场为保“封土”的起义又在飞山地区开始悄悄地酝酿之中。
元丰九年(1086),宋神宗病死。哲宗上台后,年号元祐,任用司马光为宰相,他废除了王安石的改革政策,仅留保甲法一项,朝廷再一次陷入了严重的财政危机之中。
1087年七月,朝廷为利于军事控制五溪之地,废除了沅州、诚州,撤走了两州的兵马及守御民丁,改为渠阳军,不久又废渠阳军为砦,隶属沅州,命沅州知州胡田兼知渠阳军。
同年七月,为反抗朝廷的钳制,原诚徽州苗族、侗族首领杨晟台(杨再思六世孙、杨正修五世孙)在飞山聚众举事,集结反抗者达五六千人,声势浩大,向宋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