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景虹走在最后,等长老们都离去得差不多了,忽然回头跟秋长天说道:
“其实我认为,长庚你的策略并无任何问题。”
“魔教便好似百足之虫,死而不僵。只要没法将其连根拔除,无论费劲心思杀了他们多少人,若干年后又会冒出更多来,完全是得不偿失。”
秋长天有些惊讶,这家伙其实什么都懂嘛!
打个比方,假如培养一个昆仑修士的修道资源,可以拿去培养十个魔道修士。但是一个昆仑修士在正面战场上,也许只能拼死三个到五个魔道修士,那么带来的结果就是昆仑越打胜仗,内部人手就越发凋零稀少,而对面的魔教六道拍拍屁股,转眼就把损失的人手补齐了。
如若不然,为什么几千年下来,昆仑太清宗基本都是防守为主,很少主动进攻魔教呢?
“既然如此,为何又要提如此激进之策?”秋长天笑着问道。
“因为昆仑需要变革。”赵景虹回答说道,“守了这么多年,大家早就已经疲惫不堪了。”
“就因为如此?”徐应怜皱眉厌恶说道,“你投众人所好而行险策,若是产生诸般恶果,皆要报在你的头上!”
说得好!秋长天精神一振。
赵景虹选择激进之策,众人支持并随他去冒险,结果不幸中伏身亡,是谁的问题?
当然是赵景虹的问题啦。你看凡是听我建议的昆仑修士,不是都没有出任何问题吗?
“呵呵。”赵景虹只是笑笑,“险策未必险,稳计亦未必稳。昆仑人心求变,我给他们带去变革,这难道有什么过错不成?”
“长庚,你看到了昆仑太清宗需要什么,却未曾看到昆仑修士需要什么。从大局着想却忽视了人心,这便是你明明拥有掌教支持,却仍然被我进逼到这种程度的原因。”
说完,他便直接纵身踏剑,化光离去。
徐应怜脸色难看,回头说道:
“师兄,虽然这么说不应该,但若是奇袭能取得大胜,我真想不到这人归来之后,又会是怎样的可鄙嘴脸。”
“我倒是无所谓。”秋长天洒脱笑道,“只要昆仑能胜都行。”
徐应怜没有说话,暗想若是云鸿真人胜了,师兄你心胸宽广不以为意,我可是要无语死了!
不对……师兄真的那么大度吗?
上一个和师兄作对的宋河,如今可是还在牢狱里面啊!
思及至此,徐应怜忽然又醒悟过来。
师兄早已笃定赵景虹必然失败,所以根本没把他当回事!
呵,这赵景虹自以为得计,却没想到早已被我师兄看透了吧。
于是徐应怜便又信心满满起来。
秋长天在旁边看师妹的表情,从厌恶反感,到若有所思,再到淡定自若,也不晓得她究竟走过了什么心路历程,倒是暗暗奇怪不已。
后续之事不必再说,两人的策略主张既然分道扬镳,加上徐家和赵家公然对立,便也只能去各做各的事情。
赵景虹组织队伍,准备向北邙山发起突袭。秋长天则是专心布置关中防御,调遣各类人手、物资。
两人好似井水不犯河水,实际上却比谁都要更关注对面的情况——当然,是巴不得对方马上失败的那种关注。
秋长天越看赵景虹的计划,越觉得到处都是破绽……他不会真的以为如此粗劣的计策能成吧?不会吧不会吧?
阿镜,读档魏东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