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会不会那景云其实是个天魔?”凤澜突发奇想说道,“你看,凡生道副宗主的真实身份,不就是个大自在天魔吗?”单
“这倒是有点可能。”徐应怜失笑说道,“若发现那景云乃是天魔,我肯定是会翻脸的。那洞幽要是包庇对方,我也只能当她是走火入魔,一并打杀。”
“但你说的这个绝不可能。景云可以是人族内奸,但不可能是什么天魔,除非你觉得万象仙人是个会被幻术蒙蔽的傻子。”
“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。”凤澜说道,“之前不是说有妖族试图潜伏人界,盗取太阴素鸣剑吗?”
“都是十几万年前的事情了……”徐应怜叹气说道,“现在至少宗门大阵和许多禁制,都会有探查血统气息的功能。”
“不是天魔,也不是妖族,那为什么能让你翻脸?”凤澜随口哈哈笑道,“总不可能是昆仑内奸吧?”
“你是说师兄?”徐应怜无聊说道,“那景云怎么可能是师兄……”
接着,她忽然就卡顿住了。单
因为她勐然想起来一件事,那就是自己在羽庭门秘境之中,亲眼看见石琉璃替某个男人,挡下了安知素的攻击。
那个男人自称“道号望山”,曾在白城附近戏耍过自己,且徐应怜直到如今都高度怀疑对方就是师兄。
但本应和师兄毫无瓜葛的石琉璃,却突然替师兄挡下了攻击……
“不会吧?”徐应怜此时已经察觉到强烈的违和感,仿佛自己正站在地狱门前,想要前进一步探求答桉,却又被莫名其妙的危机感刺得毛骨悚然,“景云,师兄……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?这……”
她略微稳定情绪,随后又道:
“别的不提,师兄是怎么做到既在昆仑,又在蓬来的?他一天也只有十二个时辰吧?昔日我和他朝夕相处,可从未见他频繁从蓬来来回!”
“你问我,我也不知道啊!”凤澜也是一头雾水,“而且这结论根本不是我说的,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?”单
徐应怜沉默下来。
如果抛弃“师兄怎么可能做到这点”,那么一切的不合理都得到了解答。
自己若是在海底石窟见了那位“望山道友”,刚叫一声“师兄你站住”,然后只见石琉璃扑过去叫夫君,那自己绝对是当场气到炸裂,用赤羽九凤火和那对奸夫淫妇拼个你死我活。
从这个角度说,石琉璃当时欺骗并抛下自己,是拥有非常充分的动机的——她在羽庭门秘境之中的反应,无疑也左证了这一点。
可是……
这还是太过匪夷所思,以至于徐应怜根本不想承认它是真的。
师兄就是望山,望山就是景云……单
不行!我得过去找个说法!
她再次御剑而起,朝东海方向昼夜不休赶去。
在东南天柱附近,徐应怜未发现那姜魔女的踪迹,估计之前在海底一路追,也不知道追到哪里去了。
她又来到先前战斗的地方,果然寻到了安知素的踪迹——这位也是极其倔强的性格,在海底石窟下面扑了个空,却又不肯离开天柱范围,还在这里守株待兔呢!
“绛霄道友。”徐应怜便出声说道,“可曾见过那洞幽道友?”
“……不曾。”大概是曾经并肩作战过,安知素犹豫片刻,还是从藏身处里走了出来,“最近十余日,此地只有我一人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徐应怜有心想问问她,关于那陈观水的事情,但话到喉头突然又止住了。单
因为她也勐然想到,这位绛霄道友对那个所谓的“望山”,似乎也有某种非常别扭、非常执着,甚至可以说非常仇恨的情绪。
难不成“望山”道友,在绛霄看来其实是蜀山清衡?
这样的猜测虽然离谱,但有了前面的铺垫,似乎也没有太过令人难以接受——对方已经既是长庚又是景云了,为什么不能还是清衡呢?
想到这里,虽然徐应怜还没能拿到切实的、一锤定音的证据,但她已经本能地生出了对安知素的防备,因此只是问道:
“绛霄道友,还打算在这里守下去?”
“不然呢?”安知素反问她道。
安师姐的意思大概是,“除了守在这里以外,我难不成还有别的什么方法吗”,但终归语气不是很好,落在徐应怜的耳里也略显刺耳。单
因此徐师妹也懒得多说什么,只是再次下潜入海,往那地火石窟钻去。
她抵达之前的地火裂隙,盯着下方升腾的热力发呆。
如果猜的没错,之前石琉璃应该就是在这里,遇到了那位望山道友,随后两人一同借助土遁之术离开了。
问题是,他们究竟去了哪里?
结合这附近的环境条件,便可猜到或许是要用地火热力,来熔炼那补天石碎片吧。
既然如此,那即便是迫于追兵而远离此处,却也不会离开地火脉系的范围。
想到这里,徐应怜便和凤澜商量说道:单
“我的火遁九数之法,可以在地火之中以火遁穿行。但这地火热力太盛,若是遇火毒厉害之处,只怕难顶。”
“这倒无妨,我有一门秘术,可助你抵御火毒。”凤澜立刻支招说道。
“如此甚好。”徐应怜便开始默运法门,现场现学,只等掌握了这门秘法,便沿着地火脉息以火遁之术游走,去寻那熔炼补天石碎片的地点。
“你在这里发现了什么?”身后响起一个声音,却是那安知素放心不下,循着原本的路线下来了。
徐应怜没有回答,或者说她已经猜到和这绛霄大概率是敌非友,因此完全不想泄漏给她任何消息。
过了片刻,她便纵身一跃,坠入地火之中消失不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