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睛一直瞟着里面的人,在他接过饭盒时,突然拉开门,陶锡儒第一反应松开饭盒捂住脸,虽然是一瞬间的事,但沉子璐得一清二楚,拉过陶锡儒,轻声问:“你脸怎么了?”
陶锡儒扭过身避开她视线,两手死死捂住脸不让她。
沉子璐心急,语气也比刚才更迫切,“老陶,你到底怎么了?”
他还是不语,沉子璐急得大吼:“你倒是说啊?怎么了?!!”
陶锡儒被她吼得一颤,沉子璐盯着人背影呼吸越来越重,平复下情绪才缓声问:“老陶,你去济南是不是出事了?”
陶锡儒的头低低的耷拉着,“……”
沉子璐强忍住暴躁的情绪,“说吧,遇到什么事了?”
她将窗帘拉开,阳光倾泻进房间每一处角落,明明那么高大的男人,在这一刻似萎缩的枯树,背影萧瑟颓废与曾经意气风发的那个他判若两人。
陶锡儒攥了攥拳头,缓缓转身,只见他嘴角眉骨青紫,一只眼睛也肿的高高的,沉子璐着都替他疼,“你,你没去医院呢?”
他摇摇头,始终低着头,吸了吸鼻子说:“小璐……我完了。”
听他的声音真是心如死灰般的失落,沉子璐担心他出事,宽慰道:“怎么会呢,有我们在,你怎么会完了呢。老陶,你先坐下,把事情讲给我听。”
陶锡儒双手抱头胡乱的抓了抓,“我,”他经历的种种真是难以启齿。
“我们是朋友,你要相信我。”
陶锡儒点点头,将去济南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跟沉子璐交代清楚。她越听眉心越紧,直到他返回北京,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发生的事,脸上的伤也一时半会不能好,所以,陶锡儒打算先给她发条信息请假,等脸上的伤好转,他也能想好怎么跟她交代。
可一个人窝在家里久了,仅剩的勇气也被耗尽,陶锡儒不敢去见沉子璐,也不敢回她和关正行的信息,更不敢接他们的电话。
他整晚整晚的睡不着,回想那天,终于想明白一件事,他就是被人算计了,从头到尾就是个局。
有些事,想明白了就清了,不光清事也清人,他就是个棒槌是个懦夫,是个没脑子的智障。他卡里钱被转走,尾款也没有追回,团队辛苦加班赶出来的图纸更是被快递到道森公司。
他有什么脸面见公司里的人,有什么脸面见沉子璐见关正行。陷入极度的自责后,他白天不敢见人,连吃饭都是在家里凑合,实在没吃的就点外卖。整天浑浑噩噩的混日子,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走出这个死局。
沉子璐问:“为什么不报警?”
陶锡儒惭愧道:“我怕被告了。”
沉子璐荒唐的笑下,“老陶,你居然敢嫖?不怕被吉静谊知道?“
“我们分手了。”
沉子璐噎了下,“先不谈你分手的事,我们先说济南的事你充其量不过就是个嫖昌,顶线处罚也就拘留个十五天,罚款五千元,你有什么好怕的。”
“不是,”陶锡儒支支吾吾的,“他们要告我强奸。”
沉子璐眸光一厉,“让他们告,法院是讲证据的,你在酒吧认识的女人,我们可以去调监控,是你把她灌醉带回来,还是她自愿跟你回宾馆一目了然。你怎么就被他们给吓住了?”
“我,”陶锡儒也后悔,“我还被他们拍照了,有我被打后的裸.照。”
“那在好不过了,他们敢拿出来,你就有证据证明是他们非法拘禁你,还有故意伤害。”沉子璐气得在心里捶胸顿足,“老陶,你那么聪明个人,怎么办了一件傻事呢。”
陶锡儒肩膀松垮,“那我现在怎么办?”
沉子璐拿出手机便要打电话,“报警,这事儿必须报警。”
陶锡儒赶紧拦住她,“你别打,万一你再出事,我怎么跟关正行交代。”
沉子璐眼神坚定,“这事,咱们必须讨个说法,不能让道森白白拿了图纸。”
陶锡儒盯着沉子璐,她按下一串号码报警,挂断后他问:“成了?”
“嗯。”沉子璐点点头,又想起来这事办起来不简单,“老陶,你赶紧收拾下,我们去医院验伤,还得找个律师。”
在医院验完伤后,沉子璐送陶锡儒回家,她开车返回公司,一抬头到墙上的巨型广告横幅——同舟律师事务所。
真是如有神助!
沉子璐走到二层,楼梯口立着一块雅致的牌子,前台到沉子璐微笑询问她办理什么业务,是否约了哪位律师。
她说:“找你们律所最有名的律师。”
前台询问她名字。
“我叫沉子璐,就在楼上的行在路上建筑设计公司上班。”
前台用内线联系,“江律,有位叫沉子璐的女士找您,她是楼上行在路上建筑设计公司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