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吃法之前你我已向父汗发了书信,想必此时,父汗心下已经有了结论。”
“这……那好吧,我听大哥的。”说罢,二皇子看着大皇帝平白无故的咳了几声,自己顿时抬手抚上了心口,弯腰疯狂得咳了起来,看那架势,似是想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给嗑出来一般。
半晌,二皇子咳嗽的声音才渐渐听了下来,待他平复了些,便叫众人继续再往前走,去寻贺贡嘎玛和宁遥。皇天不负有心人,这次终于叫他们看到远方有一处火光,于是便叫人朝着那个火光加速跑了过去。
宁遥正闭目养神,耳听八方,听到马蹄声之后便睁了眼,在看到了成片的火光之后又更加专心的辨认来着的气息,确认了对方是燕池他们之后,便出声唤醒了贺贡嘎玛。
因着知道贺贡嘎玛受了伤,大皇子安排了马车,只是马车走得更慢些,他们一群人在原地等了片刻,西州的可汗和马车便一起出现在了众人面前。
宁遥曾经倒也见过这位西州的可汗,可毕竟那已经是十余年前的事了,较十余年前相比,他眉间的皱纹更深了些,多了几分帝王那不怒自威的气势。只见他轻微抬手,西州的众人便开始俯首对他行礼。
贺贡巴桑示意众人起身,之后便下了马,对着贺贡嘎玛各种嘘寒问暖。他显然十分的紧张,看着贺贡嘎玛的眼神虽不怎么明显,和语气里那担心和关怀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。
“怎么样,伤着哪儿了?可有不适?”
“父汗无需担心,将军姐姐医术了得,因她处理得及时,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。”
“将军姐姐?”听她这样称呼宁遥,贺贡巴桑显然有些不满,眉头微皱,后才看向了宁遥,“孤竟不知,镇南将军居然还会医术,不知镇南将军师承何处?”
“我那师傅向来避世独居,拜师前我们曾有言在先,出得山门,我便不再是他的徒弟,亦不能向外提及他的消息,免得扰了他的清净。还请可汗体谅,这个问题恕我不能回答。”
“既如此,孤也不好勉强你,只是你救了我们西州我公主,孤总归是要表达一番。”贺贡巴桑笑道,“说吧,你想孤给你什么赏赐?”
“回大汗,我并不想要什么赏赐,只是,若是可以的话,还请大王接见一下我们越国的诸位使官。”
“怎么,莫非是孤的皇儿们处理得不太好?”说罢,贺贡巴散侧头看了大皇子和二皇子一眼。
“非也。”
“那是为何?”
“因为有些事,只能和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谈。”
说来说去还是在说签订合约的事情,贺贡巴桑听懂了宁遥的题外话,却没继续往下接,而是喊众人先回去,说是日后再说,从而转移了话题,叫众人启程回了太阳城。
马车里,只有贺贡巴桑,贺贡嘎玛和宁遥三人,进得马车,贺贡巴桑便变了脸色,看着宁遥,语气也多了几分只属于一个帝王的压迫感。
“被狼抓伤可不是什么小事,不知镇南将军如何替嘎玛治好的?”说这话时,贺贡巴桑端起里里面早已烧好了放在小火炉上保着温的酥油茶,动作看似随意,可一举一动间却都透露着帝王的沉稳。
“父汗,这种小伤,父皇不必在意……”贺贡嘎玛本还想再接着说些别的,以替宁遥掩饰一番,可贺贡巴桑却微微抬手,示意她不要开口,眼睛直盯着宁遥,似是想她自己开口。
宁遥看出了贺贡巴桑的意图,随后便单刀直入道:“其实也无甚难的,只是在取赤果碧叶草时遇到了些波折。”
听到她的话,贺贡巴桑先是一惊,但很快便释然了。宁遥倒是同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。其实也不是很难接受和理解,若宁遥真的是他所想的那种人,那么,作为一个女人,她是很难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。
这对他而言反而不是什么坏事。
“父汗……被狼抓伤,真的会变成非人非兽的怪物吗?”
“……”贺贡巴桑看了宁遥一眼,后又看向了贺贡嘎玛,“你从何处听来的?”
“父汗,请你告诉我,这可是真的?”
“是。”
贺贡巴桑本不想回答,可不知为何,看着贺贡嘎玛的眼睛,他忽然便不想欺骗她。这是他最疼爱的女儿,她还是西州的储君,很多事也不能一直瞒着她。
“那为何,我此前从未听说过?那些被狼弄伤了的人,他们最后都起哪儿了?”贺贡嘎玛终于问出了这句她一直憋在心里的话,然后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,期望着能从他的口中听到真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