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劝你最好别耍花招。”说着那人出手点住了宁遥的穴道,松了缚住宁遥手腕的绳子,又出手卸了宁遥的右手,只留了左手让她自由活动。
被卸了肩膀,宁遥当即做出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,当即白了脸色,冷汗冒满了额头,她抬手欲撤下蒙住眼睛的黑带,耳边又响起了那个人的声音。
“你若是不介意,我也可以用刀剜了你的眼睛。”蝮
闻言,宁遥的手僵在了半空,又只能抖着唇去摸他扔在地上的水囊,然后颤抖着声音询问他究竟是谁,为何要绑架自己。
那人却未答话,宁遥听见匕首出鞘的声音,随即颈边一凉,那匕首便架在了她喉间。那人压着声音逼问她的身份,并反问她为何会出现在戈壁滩上?
“我来戈壁滩涂,是为了寻蝮蛇,取蛇胆入药,却不想被风沙迷了眼,随后便迷路了。”说完,宁遥感觉颈边一阵刺痛,一股血腥味冲入了她鼻中,她故作惊恐,立即求饶道,“我只是个大夫,我求求你,饶了我吧”
“大夫?那我怎么没在这一片见过你?”
“金城郡的刺史大人生了病,前不久才从长安花重金请了我来。”
“从长安花重金请来的大夫,你医术了得?”
“这是自然。”蝮
“如何证明?”
宁遥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,当即身处了还能动的左手,让他伸出手来,替他号了脉。此人受过十分严重的内伤,内力紊乱,这几日许是为了时刻盯着自己的原因精神紧张,又引发的旧疾,偶有头疼。
“你还中过毒,不深,虽被你强行运功逼出体外,但余毒未清。加之你受了内伤,内力紊乱,如若运功便会导致筋脉抽搐,疼痛难忍。”
“如何治疗?”
“本该有人替你运功调理内力,再服解药解毒,但你这许久都没好,所以应该只有你一人吧。”宁遥道,“我有个白色瓷瓶,立面有一味药,可解百毒,只是不同的毒有不同的反应,我不知道你中的什么毒,但从买箱来看,服用之后你会有短暂的呼吸不顺。”
“我凭什么信你?”
“我不会武功,如今被你点了穴不能动弹,你若死了,我也会死。为了活下去,我会救你。”蝮
那人不再说话了,起身出去了一会儿后便又走了进来,带着宁遥备好的药箱,询问她究竟是哪个瓷瓶。待找到了药,临吃药之前,他又问宁遥呼吸不顺的时间是多久。
宁遥答他需要半柱香的时间,他倒出药丸盯着看了一会儿,最后一咬牙还是吃了下去。宁遥说的不错,吃下去以后没多久他便开始感到呼吸困难,随即倒在了地上开始挣扎。
宁遥听着他痛苦的呻吟,约摸着半柱香之后,那声音渐渐淡了下去,宁遥听见了他大口呼吸的声音,待他呼吸渐渐平静,便又让他尝试着运功调理内力。
那人犹豫着照做了,果然缓解了不少,随即开口问她:“需要多久,才可痊愈?”
“你这伤病急不得,一日一次,七日后余毒便能清干净了,至于内力,更是急不得,若有人为你运功,便会好得快一些。”
一来二去,宁遥渐渐取得了些那人的信任,被卸了的右臂也被重新接了回去,双手不在被捆着,似是料定了宁遥真的是个不懂武功的普通医者,她身上的穴位也被解开了,当他不在屋子里的时候,他甚至允许宁遥摘下蒙着眼睛的黑布。
只是除了问宁遥一些药品的用途之外,他不再与宁遥讲任何话,无法与他交谈,宁遥套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。宁遥也追问过他的名字,只是他说知道了名字会有牵绊,没有告诉宁遥,后来实在是拗不过,才让宁遥唤他孙二。蝮
“这不是你真正的名字吧。”
这一日趁着孙二用完药后刚刚恢复呼吸,宁遥问他,他吗,没有回答,只是在彻底恢复之后出了关着宁遥的小屋。
知道他只是守在屋外,宁遥又扯着嗓子问:“你不会想一直把我关在这里吧?你不如放了我,我寻到了蝮蛇,取了蛇胆便会离开。”
“你走不了的,进了这里,只有死人才能出去。”
“可我是因为迷路了,才到了这里的。”宁遥大喊,带着些委屈,“我不能死,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就死了。”
“我救了你,不是吗?我救了你!你得放了我!”
“我也救过你。”孙二道,“若不是我,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儿,成了秃鹫的腹中餐。”蝮
“所以我们扯平了。”
“这里不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吗?你放了我,没有人会知道。”宁遥继续道,“我不知道你是谁,为什么把我关在这儿,你既然不杀我,为什么不放了我!”
“那你觉得,在这荒无人烟的戈壁遇到的人,还如此对你,会是什么人呢?”
“你……你是沙盗?”宁遥做出一副惊恐害怕的模样,满是不解,“可你既然是沙盗,当初又为何要救我?”
孙二没有回答宁遥的话,宁遥听见他渐渐走远的声音,盘算着要怎样才能找到这些沙盗具体藏身的地方。
确定四周无人之后宁遥抬手取下了蒙住眼睛的布条,为了适应光线缓了好一会儿才完全睁开了眼睛。
她所在的屋子是简陋破败的矮屋,建在一株异常高大的胡杨木下。这原也不是什么安身立命之处,除了一条夜间供宁遥取暖的狐裘,便只在另一处角落皮了快麻布,她的药箱也被摆在旁边。蝮
那处是孙二服药后简单休息的地方。
木门被特殊的绳索绑法捆着,宁遥懒得研究,只在屋内透过缝隙观察外面的环境。她们已经完全身处沙漠中了,有三四株胡杨树,除此之外,宁遥目光所及之处,不见半点生物。
根据蔡筱云查到的线索,宁遥到凉州之后又查了数日,最后才将目光定在她当初装昏迷晕倒的那片戈壁,果然她刚踏入那片戈壁没多久,便一直被人跟踪。
能在这种地方隐藏身形进行跟踪已是个中高手,只是还不及宁遥。
凉州昼夜温差极大,午间还十分炎热,日暮西沉,吹的风开始透着寒意。宁遥望着大漠落日,孙二却还没回来。
大漠的夜晚虽寒凉,但星空格外的璀璨,宁遥一夜未眠,直至次日天亮,孙二还是一直没有回来。他或许不会来了,宁遥想,毕竟他带走能解毒的药。
不过好在他带走了那药,主要他用过药,三日只能,宁遥都能凭借着药留下的特殊气味,根据特别培养的蛊虫找到他,进而找打他们的藏身之所。蝮
这样想着,宁遥收好了自己的药箱,正欲破门而出,便察觉到有人渐渐走进了这里。很陌生的气息,不是孙二,是其他人。
“立面的人听着,这里是骆驼和一些干粮,若是运气好你,这些东西足够你走出去了,若是运气不好,死在这鬼地方,那便是你的命。”
说话的人声音一样的沙哑,却不是孙二,宁遥不敢轻举妄动,只得出声询问他孙二的下落。来人没有回答,宁遥又言自己解不开锁门的绳索,请他帮忙,话音才刚落,那门便应声倒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