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宜臻咄咄逼问道:“是不是你搞的鬼!你恨我不听你的话,所以故意破坏是不是?”
兰疏影反问:“我让你听什么了?”
“是你们突然出现给我看那个梦,你要借用我的身体,要跟我签契约,说什么,会帮我完成心愿,但是完成之后你要拿走我的灵魂……”
郭宜臻刚经历过一场压缩的梦境,思绪偏向于混乱状态,“我,明明一开始都很顺利的,为什么会这样,所有人都变了,他们都跟我作对,谁都跟我作对……”
“一定是你们做了手脚,故意的……”
奶糖在主人发火之前跳到空中,落地时化为一只巨猫,一人高的前爪按住这个魂体,猫脸狰狞,对着郭宜臻吼了一声:“喵嗷!”
我,凶萌凶萌的。
兰疏影的不耐烦莫名地被它安抚了,她噗嗤一笑,招呼奶糖回来。
“我没必要破坏。”她略微停顿,微笑着说:“你的愚蠢,足以搞砸一切。”
“你以为在长修县只有两个敌人,一个是你那个成天挑刺的恶婆婆,另一个是故作柔弱的依依,其实不是。因为这两个人仰仗你的钱过日子,只要你硬起腰板,周家早就该是你做主了。”
“可你总怕周况会因此对你不满,收回对你的好,于是一让再让。”
郭宜臻脸上几乎滴血,好半天才说:“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敌人,我……我谁也没招惹过。”
“那不一定。”兰疏影从藤床上坐起来,幻化出一套青瓷茶具,给自己斟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,慢悠悠道:“你还记得杜夫人吗?”
“是杜县令家的?”
郭宜臻苦思冥想一会,她跟杜夫人没什么交情,因为周况当了长修县的县丞,这位夫人有几次跟着杜县令来家里赴宴,都是她招待。
每次都有其他女宾客在场,杜夫人是其中最沉默的一个。
唯一一次露风头,还是因为那天依依故意使绊子,郭宜臻气急了,命令下人扇巴掌,被杜夫人劝住,她说脸是女人家最宝贵的东西,不能轻易让粗鄙之人碰了……
兰疏影抿了口茶:“难为县君日理万机还记得这件往事,那你记得之后做了什么吗?”
郭宜臻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脯:“当然,她说依依的脸不能被粗鄙的下人碰,那就我来碰,这总可以了吧!”
兰疏影点头,笑得漫不经心。
“可以啊,可你当时还说了几句话,你说,花楼里出来的贱人,永远是贱人,别以为有男人宠着就能为所欲为。”
“我说的有错?”
郭宜臻并不觉得那是她的问题,依依是用她的钱赎来的,在她这儿不比奴婢好多少。要不是周况总说君子不欺凌弱小,她早就让依依滚出周家了。
“唉……昔日,依依在明月楼里当着一个小小浣衣奴的时候,这位杜夫人,恰好是那年明月楼的花魁啊。”
郭宜臻愣住了。
她可以看不起依依,可是杜夫人不一样。
长修县里谁都知道杜县令十分惧内,宠妻如命。宁可得罪杜县令,不能得罪杜夫人。
她是真不知道还有这一茬啊……
郭宜臻心乱如麻时,又听见女人开口:“另外,你应该很好奇吧,为什么陷害你的罪证会比之前更重?又是为什么,本该给你顶罪的月萍没有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