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他这样能做到收养了自己心爱女子与别人的孩子的人,明明恨之入骨,却还是一直留着煦儿的命与自己相互折磨,分明就是个变态。
不过在他的身上找不到突破口,只能从身边的人下手。
她们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将忠德伯府弄成现在声名狼藉的地步,已经很不容易了。
“这样的人,若是他知道了是我们在背后搞鬼,只怕我们小命难保。”元娇娇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纪颜宁轻笑一声,眸子里却是闪过一道狠厉之色:“对啊,所以我们一定要在他发现我们的身份之前把他解决掉。”
现在言徵一直在追查应文煦的下落,他很清楚这一切的麻烦,少不了有应文煦的参与,但是他不确定应文煦是否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,但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,应文煦的反应更像是对自己的身世毫不知情。
他不敢将此事告知皇帝,若是皇帝知道他收养了应家的孩子,或许会他的信任会渐渐不复存在。
而被她们正在讨论的言徵,此时正在御书房里,端正地垂头站在原地,默不作声。
御书房里很安静,只有皇帝和他两个人。
皇帝正坐在书桌前看着奏折,像是没有觉察到御书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似的,香炉里的熏香散发着温和而沁人心脾的淡淡味道,让人觉得心静不少。
过了一会儿,皇帝将手中的奏折批阅的差不多了,他将手中的笔搁置在玉石台上,抬眸看着端站在书房中央的言徵。
皇帝和言徵年少相识,他为自己出谋划策,助自己登上了皇位,他知道自己许多的秘密,所以皇帝信任他。
只是看着现在的言徵,皇帝觉得他苍老了许多,明明也才四十多岁,可是发间已经有了些许的白丝。
“言卿。”皇帝开口道,“近来烦心事很多吧?”
言徵垂眸:“回陛下,不过都是家事而已,臣会尽力早些解决的。”
他又何尝不清楚,因为他家宅不宁的事情,自己已经被御史们弹劾了许多次。
皇帝看着他,见他面有疲倦之色,倒是也不打算为难于他,直接问道:“言卿真的以为,只是家事而已吗?”
言徵垂头,说道:“是臣辜负圣望。”
“朕不是怪罪你的意思,很多事情,都应该事出有因才对。”皇帝说道,“言卿觉得自己近日所遇之事,是为何因?”
言徵微怔,深思片刻,这才说道:“许是因为臣管理后宅不当,太过纵容家中亲属所致。”
皇帝闻言却是轻声一声,带着些许不明的意味。
“这可不像是言卿的风格。”皇帝说道,“朕不信你没有丝毫的察觉。”
言徵道:“陛下英明,臣确实觉得有些蹊跷,似乎是有人故意针对臣而做出来的事情一般,只是因为臣能力有限,无法查出背后之人,也不知其真假,所以倒不敢在陛下面前胡言。”
皇帝看着他的神色,所说之言不似作假。
“朕给你看样东西。”
皇帝站了起来,手里拿着一本书折,抬步走到了言徵的面前,递了过去。
言徵接过皇帝手中的书折,微微颔首,展开细读了起来。
将书折里的内容大致看了一遍,言徵的眼神变得惊诧不已,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
皇帝说道:“这是从大理寺和京兆府抄送过来的文件,记录的是这段时间里长安频发的盗窃案,上面整理的是被盗的府邸,言卿不觉得这份文件上的名单都有些熟悉吗?”
言徵的双眼微眯起来,这岂止是熟悉。
这份名单上写的,几乎全是当年为皇帝夺嫡站队的官员。
就连太医欧阳恭都未能幸免于这江洋大盗之手。
“陛下是觉得,这盗窃案以及臣府中所发生的事情,皆是出于当年应家和楼家的余孽所为?”言徵道。
提起当年之事,皇帝脸上有一丝的异色闪过,他说道:“若不是如此,朕想不到还会有谁这般针对着单子里的人。而且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偷盗如此简单,宁维和蔡如恒也在不知不觉之中失手,朕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。”
虽然宁维和蔡如恒所犯之事乃是板上钉钉的事,可是皇帝却觉得此事必定是有人在暗中推动的,就如同忠德伯府里接二连三所发生的事情一般。
而在背后推动的人,十有八九就是当初围剿应氏和楼氏所残留下来的余党。
听了皇帝的这番分析,言徵的背后却是有些发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