沥郡王却是沉思起来,他看着刘氏。
刘氏是知道楼鸢在沥郡王府里,知道她没有死,那必然就没有理由去挖那个大家都以为是“楼氏”的墓,她也没有必要去撒谎。
可是如此一来,到底是谁将应采薇的尸骨带走了?
是有意还是无意?
沥郡王的眸子里变得更加深沉了起来,他自然不会觉得是容方玉所为。
容方玉一直误以为那是他生母的墓,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污蔑刘氏?
那么这件事里,应该还有另一个人,一手操纵着整件事,将他们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。
可是这个人,到底会是谁?
刘氏看见沥郡王渐渐冷静下来的脸,躲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,生怕沥郡王又把气撒在自己的身上。
平日里的容邬不苟言笑,已经让人觉得冷漠无情,现在的他更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。
刘氏心如死灰,她知道自己不该去触碰容邬的底线,可是她不甘心啊,她心里只有自己的儿女,自想给昊儿更多,想要让孩子们过得更好罢了。
她等待这容邬给自己下最后的死令。
“传本王的命令,郡王妃重病,不能出院子,为了不传染给旁人,任何人不许探视。”
容邬开口说道,瞥了一眼因为害怕还未回过神来的郡王妃刘氏,随即转身离开了院子。
刘氏整个人瘫倒在地上,怔怔地看着容邬离开的背影,久久仍未回过神来。
他知道容邬的意思,在他认为的事情未查清楚之前,他应该是不会动自己的,可若是自己嘴不严,泄露了些什么,只怕离死期也不远了。
她倒在地上突然哭了起来。
声音凄惨无比,听起来都觉得悲伤不已。
她当了二十多年的沥郡王妃,在众人眼里尊贵无比,起码在封地里,她受着无数女人的羡慕,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。
可是谁都能知道她这些年来的辛酸呢?
她也曾是个心怀憧憬的女子,可是当她嫁给容邬的第一天起,就从未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过欢喜的神色。
为数不多的温和,也知道留给了琦儿。
好在还有孩子,她也不奢求那么多,可是如此,在这个王府里,只要他的一句话,便可要了自己的命。
她又怎么会不觉得心酸呢?
郡王妃原本身子都已经好转了许多,没想到突然之间又传出了重病的消息,现在甚至连探视都不许旁人进入,倒是急坏了容方琦和容方昊。
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央求想要去探视他们的母妃,门口的护卫始终都不许他们靠近一步,连面都见不到。
有的下人只说了一句或许郡王妃没有真的病,那日郡王去郡王妃的院子里她还好好的,结果没多久就被发卖了出去。
剩下的下人们人心惶惶,倒是无人再敢多嘴了。
容方琦就算是想要探听一点消息,都无法知道为何就见不到母妃了。
她去问沥郡王,沥郡王也只是道,刘氏得了重病,怕传染给旁人,只能如此。
容方琦哭着去找了容方玉。
“兄长,琦儿真的好想去看看母妃,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。”容方琦抽泣着对容方玉说道。
之前母妃还好好的,怎么可能突然就得了什么重病,若不是亲眼所见,她必然是不会相信的。
容方玉早就收到了消息,对于这种结果他也是有些不解。
毕竟当日在郡王妃院子里发生的一切,除了他们当事人,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或许他们之间起了争执,父王一怒之下便将刘氏给软禁了起来。
然而父王除此之外还派人再去查了挖坟的真相,这说明刘氏并没有承认,而他的父王也觉得另有其人。
看着容方琦这般担心的目光,他安慰道:“不用担心,或许父王这么做,也是为了我们好,等母妃的病好了,再见她也不迟,没必要非要在这个时候闹着去见母妃,反倒是给他们添麻烦。”
对于容方琦和容方昊,都是他的妹妹和弟弟,他自然不会将刘氏的过错推到他们的身上。
只是这两个人,还真的以为自己也是刘氏所出。
容方琦听到兄长这么说,心中更是烦躁不已,然而又无可奈何。
父王的命令,谁又能违抗呢?
就算是兄长是这王府里的世子,未来的继承人,然而父王对他的态度也是冷淡不已。
容方琦只能失落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