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颜宁垂眸苦笑,示意他安心。
“容嶙是在和谁说话?”纪颜宁问道。
橙月摇头,说道:“那个声音有些沙哑,我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。”
“没有看见人吗?”纪颜宁又问。
橙月说道:“那个时候我已经被吓得不轻,哪里再敢去看到底是谁?说白了我也只是应家的一个丫鬟而已,若是被他们发现,只怕连自己的小命都要保不住了。”
纪颜宁见她这般说,眸子里有些晦暗不明:“既然你已经有所察觉,为何不告诉你家小姐?”
橙月说道:“我虽然是应采薇身边的贴身丫鬟,可是平日里她并不怎么信任我,所以我也不敢贸然给她提起这件事,要是她不相信我,我就很有可能被人发现了。”
纪颜宁脸上浮起一抹讽刺的笑意,说道:“那你为何连你的父母都未曾告诉,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死在应家?”
“我……”橙月听到纪颜宁的话,惊讶地看着她,“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?”
纪颜宁看着橙月的脸,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,当初若不是她的母亲救过自己,这样丫鬟又怎么可能入得了她的眼,只是现在已经悔不当初。
只是她现在更想知道当初和容嶙说话的人到底是是谁。
难道是言徵?
橙月看着纪颜宁,她这般年轻,但是她的行事作风又和当年的应家大小姐有些相似,她倒是有些怀疑起来。
“难道纪姑娘是应家的后代?”橙月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除了这个解释,她想不到其他合理的理由,更不知道还有谁会知道那么多,甚至还记得她这个小丫鬟。
纪颜宁瞥了她一眼:“饭可以乱吃,话可不能乱说。”
橙月心里有些发慌,她不知道纪颜宁到底什么来历,早知道即便是生意不好,她也不会轻易去招惹宝昌记的人,如今的江南第一商号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。
她说道:“对不起,纪姑娘,我真不是有意这么做的,宝昌记这几个月来的损失我双倍奉还,还请纪姑娘高抬贵手?”
纪颜宁神情淡然,目光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,她如今已经快四十岁了,容颜老去,再也不是当初的花一般年纪的小丫鬟了,若是其他的丫鬟没死,又会是个什么光景?
橙月看见纪颜宁没有说话,心里更是发慌,急忙说道:“宝昌记的损失我五倍奉上,纪姑娘您就绕过我这一回吧!以后我再也不敢和宝昌记作对了,对您毕恭毕敬唯命是从,若是以后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,我必定义不容辞!”
现在纪颜宁的手上握有她的证据,还知道她的真实身份,她虽然不愿,可是只能服软。
既然纪颜宁连这些东西都知道,那只能说明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强大,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。
纪颜宁目光看着橙月,幽幽地说道:“你觉得本小姐是个如此心胸宽阔的人吗?”
橙月怔怔地仰头看着纪颜宁,咬唇说道:“纪姑娘,我已经如此低声下气,你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!”
纪颜宁还没说话,在一旁的容澈笑道:“我媳妇喜欢如何做便如何做,用得着寻理由?单纯看你不顺眼罢了。”
橙月的眼睛像是喷火一般,突然扑向了纪颜宁。
只是可惜,她的手刚伸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容澈给直接握住了手腕,而在橙月手上捏着的,是两枚明晃晃的银针。
她便是想用这两枚银针刺向纪颜宁。
纪颜宁似乎毫不意外,目光平静:“这便是我不能留你的理由。”
其实在这里的人几乎都看到她想要偷偷地解开绳子了,她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得手。
橙月刚想说什么,可是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惨叫了起来,原本还捏在手里的银针掉落在地上,然后她的手腕上传来一阵咔嚓的声响,像是骨头被扭断了一般,痛得她捂着自己的手在地上打滚起来。
容澈收回了自己的手,有些嫌弃刚才抓过她手腕的地方,一脸委屈地看向纪颜宁:“手脏了。”
纪颜宁拿出一方手帕,递给他,说道:“嫌脏就擦擦。”
容澈倒是没脾气,接过她的手帕给擦了擦自己的手,随即放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。
锦鹤从外面回来,在纪颜宁的旁边低声说了几句话,并未理睬那痛到蜷缩在地上橙月。
纪颜宁听了锦鹤的话,只是微微勾唇,对橙月说道:“刘夫人,我给你个机会,去府衙自首。”
听到纪颜宁这话,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橙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纪颜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