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九章 第五境的战斗(2 / 2)

“晓莺残月”这一招,讲究的是以柔克刚、以退为进。

像楚凤歌这样一贯热衷于蛮干的莽夫,竟然领悟了这种四两拨千斤的大道真意,着实令她感到有点儿意外。

“莫非洛司首最近给这莽夫开了小灶?”

她一边想着,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,发起了新的进攻。

金色的雏凤融入她的身躯。

她踏着衙门外的阶梯,腾空而起。

鲜红色的裙摆随风飘扬,在蓝天之下灼灼耀眼。

清晨的太阳在她身后冉冉升起,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。

“一丈威”的枪尖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光和热。

她仿佛成了九天之上的神女,驾驭着朝阳的光芒,以光彩夺目的姿态降临人间。

楚凤歌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。

他挥动本命剑,再一次施展“晓莺残月”。

但与先前不同的是,这一回他配合上了“野草”神通,使得经脉中的真元宛若泉水般源源不断涌到剑锋之上,酝酿着更加磅礴的力量。

而他的“天魁剑”的剑锋上也亮起了点点光芒。

在占星术中,“天魁”乃贵人星,自带一股浩然之气,能够在关键时刻逢凶化吉,助人一臂之力。

“天魁剑”自然也有着类似的属性。

在战斗中,它可以一定程度上给予主人好运——比如让楚凤歌更容易刺中敌人的要害,或是让他在不经意间避开敌人致命的攻击。

除此之外,如果楚凤歌往剑里输送真元的话,它还能给楚凤歌的剑式增加伤害。

可见,赵嫣的攻势给了他极大的压力。

枪与剑,在半空中碰撞。

金属的铮鸣声响彻衙门。

滚滚热浪向四面八方蔓延,令围观人员不得不连连后退。

上官槿也不得不上前一步,变出法术屏障,抵挡住两人战斗的余波。

她明白,如果自己的动作再慢一点,衙门门口的石狻猊雕像就有可能瞬间变成无数碎片,境界低微的官吏们和没有修为的凡人杂役也有可能被误伤到。

楚凤歌踉跄着后退了几步,紧接着“扑通”一声跌坐于地。

他低着头,脸色白的像纸一样,嘴角渗出殷红的血滴。

赵嫣则敛去光芒,收起“一丈威”,飘然落在他的对面。

红裙飘起,又缓缓垂落。

像一朵鲜红的彼岸花,绽放又闭合。

“你很强,”楚凤歌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,双手撑着地板,缓缓地爬了起来,“但这只是暂时的。下一次,我一定能赢你。”

虽然赵嫣的凌厉攻击在他的经脉中造成了一些内伤,但是以他骄傲的性格,绝不会在对手的面前表现出虚弱无助的模样。

就算痛得再厉害,他也要直挺挺地站着,假装若无其事。
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赢你吗?”听到他的话,赵嫣淡淡一笑,问道。

楚凤歌以为赵嫣在嘲讽他。

他冷冷哼了一声,扭过头去,不想跟她这种得了便宜又卖乖的人说话。

“楚凤歌,如果你还有脑子的话,那就耐心听我一句劝,”赵嫣伸手理了理鬓角的发丝,接着对他说道,“你的破境方法有问题,导致你的真元根基不稳,而且很容易受到情绪的干扰,破绽百出。

“按理来说,修士在走过‘孟婆亭’后,已经一定程度上斩断了凡尘的羁绊,很难再被凡俗的喜怒哀乐所影响。

“但我刚才的几句话,就能让你气急败坏,以至于在你的每一招里都能找到失误。”

“这不关你的事情!”楚凤歌皱着眉头道。

赵嫣没有理会他,自顾自地继续说道:“我曾听人说,你在破第五境的时候,用了斩七情的方法,斩掉了自己的‘欲’。

“但你觉得,人生在世,‘欲望’这种东西,真的能彻彻底底地割舍掉么?”

“我志在追寻大道,做那天下第一,”楚凤歌立即反驳道,“司首大人曾经说过,求道之路注定是孤独的。

“情欲这种东西,对我来说根本就是累赘。它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。”

赵嫣嗤笑一声,接着道:“你觉得,‘欲’这种东西,仅仅只是男女之间的情欲?”

“那还会是什么?”

“你要做那‘天下第一’,就是一种追求名望的‘欲’,”赵嫣解释,“你今天想要在这场战斗中战胜我,也同样是一种胜负‘欲’。

“所以,你虽然斩了‘欲’,但没有斩彻底,自然根基不稳,真元强度远逊于我。

“正因如此,最后一击我们两个都倾尽全力,你瞬间溃败,而我却安然无恙。”

楚凤歌阴沉着脸,没有说话。

虽然他心里头觉得赵嫣这番话好像确实有一点点道理,但作为一个骄傲的天才,他绝对不会在对手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。

“唉,果然是个猪脑子,”赵嫣摇了摇头,轻轻地叹了口气,“也不知以前是哪位不负责任的先生教你读书的,竟然连‘情欲’和‘欲望’的意思都没给你讲清楚。”

说到这里,她似乎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,停顿了一会儿,对楚凤歌问道:“对了,你最后施展的那一招,是有高人指点你的么?它看上去好像和你以前的战斗风格不太一样。”

楚凤歌用冷冰冰的口吻答道:“是我自己悟的。”

他绝对不会承认,“晓莺残月”这一招,他是在得到顾旭的指点下,才领悟到其中的大道真意的。

然后他转身走进衙门,不再在此地停留。

他觉得,待在赵嫣身边,就跟待在顾旭身边一样,待久了就会让他心烦意乱、情绪暴躁。

他暗暗决定,要去静修室里闭关到“洛水大会”。等下次见面时,定要给赵嫣一点儿颜色看看。

望着楚凤歌匆匆离去的背影,赵嫣笑了笑,嘴角微微上翘,一双妩媚的狐狸眼眯成弯弯的月牙。

她很轻易就看出楚凤歌在说谎,但她没有戳破。

而且她能猜到,指点楚凤歌的人,应该是个同辈,而不是像洛司首这样的长辈。

否则,楚凤歌为何要羞于承认呢?

然后她转身望向旁边的上官槿,好奇地问了一句:“楚凤歌刚才念的那首‘一剑霜寒十四州’,应该不是他自己或是他的下属们写的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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