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拜托!这不是你疯了,我的存在自有理由。”小愉不羁地躺在床上。“开始行动吧,想个办法让阳光普照这个小屋。”
“什么行动?”王雅格止住心中的恐慌,她甚至想依赖这个莫名其妙跑出来的女孩,替她找到一条通往光明的路,她不是从乐园来的吗?一定有办法。
“你的这位高易惟不是闭口不谈他们之间的事情吗?他开不了口,你来呀!”小愉看起来人小鬼大。
“什么!”王雅格吓得眼珠子都快跳到她身上了,“我、我、我,我来讲?我去告诉陈茵?”
“对!他不讲,你讲!”小愉郑重地点点头。
王雅格使劲摇摇头,光想想她的心已经狂跳不止,“我不行,我做不到,或许她真的很善良,很可怜。”
“讲吧,讲出来,真相就会浮出水面,或许她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呢?她不是说想重新选择吗?不是一向只知道索取吗?她绝对不爱他!况且你的王不是早就向她摊牌了吗?她知道你的存在却仍旧胁迫他结婚。”小愉忽的一下子坐了起来,“高易惟只是太安于现状或者是在逃避现实,如果有人推动他,他就必须理清这堆乱麻。”
“我会失去他的。”王雅格无力地靠着墙壁,坐到地板上。“他不是已经借钱买房为她撑起一个家吗?还不止跟她生一个孩子,而是两个。他不也牵着她的手一起到公车站乘车上班去吗?并且是在送我LOVE项链后第三天!他不也搂着她和孩子一起拍照吗?虽然表情有些勉强,可毕竟用右手搂着陈茵的肩膀,他用左手紧握着我的手,却用右手搂着她!他不也在跟我缠绵悱恻之余,一家四口和和美美地跟朋友一起参加家庭聚餐吗?”她快讲不下去了,陈茵的QQ空间至少有着不少她无法面对的现实。
小愉走过来,晃动王雅格的肩膀,“是,他是很没原则,因为他需要伪装自己。可是说出来,也有可能可以完全拥有他,跟他走在阳光下,不好吗?总比这样不清不楚强,再这样下去,你们只会越来越冷淡,无疾而终要比失去更恐怖好吧!你没看到他做那些事情是不情愿的吗?没看到他完全得不到关心吗?他只是掉进她设计的迷局里,你要唤醒他!”
“唤醒他?”王雅格双眼又蒙上一层泪水。
“对!唤醒他!夏翼绝对不可能这样浑浑噩噩过日子,他一定在高易惟内心深处沉睡,让夏翼醒过来!从高易惟的身体里醒过来。”小愉掷地有声,“他会带着高易惟真正走向你,你们要走在阳光下。”
王雅格低头沉吟不语,想到可能会失去高易惟,她胆怯了。
“要么大坏,要么大好!总是这样不清不楚地过下去,其实根本维持不了现状,任何事情都不会恒久不变,维系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也不是你想要的!”小愉站起来,走到电脑前,“来吧,勇敢一点,为了跟他在一起,奋战一回!”
好吧!勇敢一点,从来不曾为了争取跟他在一起而努力,就勇敢这一回,即使失败,日后也会无悔的,起码努力过呀!假如我成功了,以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互相关心,我可以自由自在打他的电话,一点儿也不用害怕。
王雅格顿时像个勇士一般,快速走到电脑前坐下,噼里啪啦敲下一行文字:把我的哥哥还给我,他是我的,一直都是我的!快点把他还给我。
她还不能贸然写上高易惟的名字,万一被陈茵当成证据,就会对他不利。她也不会用现用的邮箱,而用一个新近注册的QQ,这时她才惊觉,原来自己迷迷糊糊中已经做好了奋战的准备,只是一直没有勇气罢了。
我的王,这只是开始,战斗刚刚开始,我会让我们手牵手走在阳光底下,一定会的!王雅格静默半晌,终于伸出哆嗦的右手,轻轻碰了碰鼠标。
邮件发出两天,一切都很平静。陈茵很安静,高易惟也很安静。
周六,他照例给她发短信问候早安。
王雅格没有回短信。
她顾着看陈茵的QQ空间,又捧出谢校长私开小金库的一堆单据,连她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些什么。
转正申请已经提交,朱尚很快签了名,她把申请交给林果恬,不清楚在杨友忠和许强两位副总那里是否能够顺利通过,她对这种忐忑不安的状态厌恶至极。
她突然好恨!高易惟和谢校长将她逼到这种境地。一个说爱她,一个说欣赏她的才华,她因此倾尽大好年华付出,到头来还是如此挣扎在生存边缘。她又羞愧难当,因为瞒着高易惟给陈茵发邮件,几乎等同于出卖他,他毫不知情,她又不知如何告知他实情,只好任由彼此暂时断线。
“雅格。”高易惟轻轻敲门。
他打过几通电话,王雅格一概不接,于是他赶了过来。
正是午后一点钟,她正伏在地上,对着那堆单据发呆。听到声音,她猛然跳起来,锁上卧室门,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。
高易惟掏出钥匙打开门进来,叩响卧室门,她身体一阵紧缩。
他又努力了几次,她蛰伏不动。
“嘭!”大门关上了。
过了半晌,她感觉客厅毫无动静了,才缓缓起身,抱着一床被子走向洗手间,启动洗衣机,再茫然地往回走。
高易惟像一只野兽,插着腰,站在藤椅前,两眼瞪得滚圆。
王雅格吃惊地顿了顿,继而视若无睹飘回刚才的位置,还原原来的姿势。
野兽闯进来,蹲下来瞪着她。
无所谓了,无所谓了,反正是没希望了,我背叛了你,将你推了出去。
王雅格伏在地上,死盯着单据。“我要做坏人了,我要做坏人了。”她的语气由怯懦变得发狠。
高易惟缓和了表情,双手抱住她的腰,将她捞起来。“你要揭发他?”
“我要做坏人了,我不想再做好人。”王雅格豁出去地看着他。
高易惟担心地看着她,“做坏人就做坏人,这也不是什么坏事,只是有必要吗?怎么这幅模样!”
“这个样子怎么了,谁在家里不是这样的?”王雅格看看自己,一条桃红色的花睡裙,虽然披头散发肯定有点像疯婆子,但也没什么不对。
“我是说你刚才的样子!”高易惟对她的举止感到不可思议。
王雅格坐到墙根,“我就是要当坏人!”她看起来很拽。
他走了出去,很快端了一杯水进来。“喝点水,睡一下,不要想太多,乖,你要好好的,我才放心,好不好?”
水杯已经凑到王雅格唇边,她乖乖地喝水。
“你一会儿乖乖睡觉,好好休息。我马上得赶去从化,听话,好不好?”高易惟将单据推到墙角,目光恳切,“我越来越忙,你要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“嗯。”她将杯子推到他的唇边,“你喝了水再出去。”
高易惟喝了水,将她拉到床上,示意她躺下,在她额上轻轻印上一个吻,掏出钥匙,“我真的走了啊!”
“嗯!”王雅格乖乖点头,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。
“还没好,我买了治疗仪,有空就处理一下。”他眼中闪过一丝沮丧,很快又露出深情的微笑,“我走了哦!”
“嗯!”王雅格又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