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下了酒杯,姚高鸣说:“简支队,冯科长,你们有幸在杜秘书长手下干,真是遇到了个好师父啊。”
简挺和冯若凡连连称是。
杜仁伟摆摆手,说:“别听姚老板瞎忽悠啦。”
姚高鸣说:“我可不是说恭维话。扳着指头算算,从咱们在县委办干算起,你干过多少年的秘书、办公室主任和秘书长啦?十几年是有的吧?”
简挺和冯若凡这才听出来,原来他们是多年前的同事。这位姚老板可算是个异数,不知何故,怎么会弃政从商了呢?如果也像杜仁伟这样,现在不也干到了正县级的位置了么?
杜仁伟给四个人的酒都倒上了,说:“姚老板这么一说,倒是提醒了我,咱们四个人有缘,都有过秘书生涯,人不亲行亲,来,干一杯同行酒!”
四个人就一口干了。
一瓶已经见了底,姚高鸣站起身,开了第二瓶,又倒上。
简挺站起身,诚恳地说:“秘书长,我初入此道,还真是需要拜师学艺,这杯算是拜师酒!您随意,我满饮此杯。”
杜仁伟与简挺碰了杯,说:“拜师,确实不敢当。不过,干了十几年,对秘书行当倒还真有些体会。”
姚高鸣看热闹不嫌事大,撺掇说:“简秘书,古代的拜师,得掂着一捆肉脯或者腊肉,叫做束修之礼。如今社会,简化程序了,可也不能简化成一杯酒不是?总得摆个酒局啥的,虽说形式大于内容,可这个满满的仪式感,似乎也不能少吧?”
简挺连连称是,笑着说:“我回头专门安排拜师酒,届时,冯科长还有你姚老板得亲自出席,给我作个目击证人呀。再者说,如果秘书长硬是把门关得死死的,你俩得帮我一把,我拼了命,也得挤出一条门缝钻进去呀。”
冯若凡打趣道:“简挺这是要吃独食,嘚,要当关门弟子,彻底断了我的念想啊。”
仨人哄笑着看向杜仁伟。
杜仁伟也很幽默,说:“我发现,今晚我怎么成了酒桌上的唐僧呢?做人最失败的莫过于唐僧,身边的人不管是敌还是友,都想送他上西天啊。”
三个人被他的风趣又逗笑了一回。
顿了顿,杜仁伟又说:“嘚,我就当一次开心果。只要大家高兴,就谈谈一些体会吧。”
仨人收起笑声,静等下文。
杜仁伟很感慨地说:“秘书,是幕后英雄,是鲜花下面的绿叶。可这绿叶,要求可不低啊。秘书,从某种意义上说,就是领导的手,领导的腿,领导的耳目,领导的嘴,就是领导的影子,所以,凡事要反求诸己,谨言慎行,其实,是很不容易的。”
姚高鸣回忆着说:“老杜,我记得,当年,你还在笔记本的扉页上,写过一段名人名言,啥子‘总是谦逊地垂着它的绿叶’。唉,我呢,现在浑身上下都是铜臭气,把原来肚子里的东西都忘光啰。”
杜仁伟说:“嗯,是印度诗人泰戈尔的那段话:果的事业是尊贵的,花的事业是甜美的;但是,让我做叶的事业吧,叶总是谦逊地、专心地垂着它的绿荫。”
对他的肺腑之言,几个人都深表赞同。
杜仁伟又说:“一个好秘书,打个不好听的比方,得同时具备四种动物的特性。”
简挺还没开口,冯若凡也来了兴趣,忍不住问:“哦,哪四种动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