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赵祯同学作为一个子嗣艰难的问题男人,推己及人,便臆想开了方仲永不同二位夫人行房的原因。
嘿嘿,定然是有隐疾呀!朕颇有同感呐!朕的心里为什么还有点开森呢?不行,朕乃一国之君,万民表率,岂可有如此阴暗的想法?要安慰,要治疗呀!
赵祯轻咳一声,陈琳闪现:“官家有何吩咐?”
“传翰林医官许希,也就是那个前番为朕治病的那个,去六元府给方卿家诊治。哦,不行,方仲永年少气盛,恐不愿别人知晓。这样吧,你先去六元府宣召方仲永进宫,就说朕有事问询。朕再命许希为他治疗,大伴觉得如何?”
陈琳立刻马屁送上:“官家英明!”
赵祯也觉得自己很英明,很关心臣下,之所以开心一定是因为能够帮助别人。一定是的!
不多时,方仲永进宫。
赵祯先是云天雾地扯了一大通的闲篇,终于图穷匕见问道:“爱卿与二位夫人琴瑟和谐否?”
方仲永翻了个白眼,心道关你屁事,嘴上却不得不答道:“臣等夫妻恩爱,俱都感谢皇恩不已。”
赵祯呵呵了两声,说道:“为何朕听说的与爱卿所言不同。有宫中女官回报,昨夜爱卿与二位夫人同床共枕,然天亮后二位夫人俱未曾破身。不知属实否?爱卿但有难处,只管说来。你我君臣相得,定让你夫妻美满,不留遗憾才是!”
方仲永急了,您这皇帝管得也太宽了吧我!我和老婆是否敦伦,怎么就碍着你了?再说了,这是极端私密的事,怎么就到了你耳朵里了?还有没有王法?呃,好像王法就是人家定的!
方仲永无奈,只得说道:“臣身体无恙,与妻子也是伉俪情深,没有任何嫌隙。只是昨日新婚,臣以为不宜行房。故而,故而才有此番误会。”
赵祯饶有兴趣地问道:“朕亲命钦天监选择的良辰吉日,怎会有不宜行房之说?你且仔细说来,若是钦天监失职,定严惩不贷!”
方仲永说道:“与钦天监无干,官家无须责罚他们。原因都在臣的身上,是臣以为不宜者有三。
一者,臣与夫人虽情深意重,然毕竟受礼法所限,并没有过于亲密的接触。于身体而言,实与陌生人无二。试问如此陌生的夫妻,冒然行周公之礼,有何乐趣可言?
二者,臣昨日忙碌许久,且饮酒甚多。二位夫人虽不劳累,亦是饮食不周、有些疲惫。若是刚巧有了身孕,臣断言,所生子女必然不甚聪慧。”
赵祯来了兴趣,问道:“说说,是什么道理?”
方仲永解释道:“酒虽有助兴之用,于婴孩却是极为不利。若是饮酒后所育婴儿,必然脑子迟钝甚至痴呆。君不见,那刘伶、陶渊明、李白等善饮者的子嗣可有出类拔萃的?至若有富贵人家,童子五六岁就让饮酒陪客,以为乐趣。然成年后多性格暴躁鲁莽,少心思缜密之人也!”
赵祯点点头,对侍立一旁的陈琳说道:“大伴记下了。凡朕饮酒后,不得召嫔妃侍寝!”又对方仲永说道:“还有别的理由吗?”
方仲永道:“还有其三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。如男子未至二十,女子未满十八,虽亦可诞育子嗣。然筋骨终未长成,如秕谷入薄田,安得有硕谷可收?
今多有女子十二三岁,男子十三四岁即婚配者。于男子纵有百般不利,于女子却是相当于在鬼门关走一遭了。今凡早婚之女子,在生育时常多艰险,动辄寤生(难产),母子俱陨者亦常有耳闻。然二十许的妇人多有顺产,甚或北地多有以娶生产过的妇女为喜之俗,盖皆因此也。”
赵祯用探询的目光看了一眼充当医学顾问的翰林医官许希。
许希言道:“实不知方大人对医理如此精通,所言皆合医祖扁鹊之论。臣亦以为男女过早婚配于子嗣不利,但方大人的男子二十、女子十八始适宜婚配之说,不知从何而来。臣才疏学浅,不敢妄下断语。”
赵祯说道:“方爱卿年纪虽幼,然博览群书,诸子百家多有涉猎,亦常有新奇之语。他知道的比你多,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。许希,朕来问你,你以为多大年纪适宜繁衍子嗣,且既不损根基又能保子嗣康健?”
赵祯子嗣艰难,赵祯旦旦而伐身体虚弱,赵祯十二岁就知人事,赵祯宫中多十二三岁**,赵祯……
一瞬间,许希心思电转,回答道:“太晚生育亦多有不妥,且对国朝人口增长不利。臣以为,男十六、女十五岁即可行人伦大礼也。”
赵祯向陈琳看了一眼说道:“可记下了?”
陈琳答道:“记下了。今后凡年岁低于十五岁者,不得入宫为嫔妃。宫中既有女子者,别院荣养,待其满十五岁再行安置。”
赵祯点点头,又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方仲永见没有自己什么事了,就拱手一礼,想要出宫回家陪自己二位如花似玉的新娘子。
赵祯适时地抬起头问道:“方爱卿当真无事,非诡言哄骗于朕?”
方仲永满怀悲愤,说实话怎么这么难呢?
奈何人在屋檐下,只得满是屈辱地回答:“果然无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