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,最好不要是她想的那个人!
洞口处,一边是进洞的空车,一边是出洞的满载车,一进一出,各行其事,有条不紊。
两边各有两名瘟僵头目,负责监督检查,嘴里不时发出奇怪的哨声。这哨声,应该就是瘟僵之间互相沟通的方式。
一声低沉暗哑的哨声响起,空车进洞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。
负责检查的两名头目之一走到队伍中,盯着一个推车的瘟僵。这瘟僵头发蓬乱、遮蔽面目,神情呆滞、衣衫破烂,看起来和其他瘟僵并无差别。
头目围着他转了一圈,并未发现有何不妥,歪歪头,似是有点疑惑。
这一停顿,洞外已经排起了空车队伍。
另一个头目似是不耐烦了,走上前,朝那个被拦下的瘟僵当头一刀砍去。大概是嫌弃他耽搁时间,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,先一刀砍了算完。
刀锋呼啸而下,堪堪要碰到那瘟僵头顶的时候,一声尖锐的哨声自洞中传来,小头目立刻收刀,退后一旁僵硬的躬身行礼。
一个高大威猛、一身铠甲的高级瘟僵从洞中缓步走来,越过两名小头目,来到那名被拦下的初级瘟僵面前,低头看了一眼,嘴巴里呼哨一声,转身走了。
初级瘟僵面无表情地跟着他往洞内深处走去。身后传来两名头目低哑的哨声,和车辆恢复行进的车轮声。
铠甲瘟僵领着初级瘟僵七拐八拐,进了一间石室,他把门一关,转过身,盯着初级温江看了半天,突然开口说了一句“相见时难别亦难”。
大概是很少说话,他的嗓音略微沙哑,语调也有些不自然,但是吐字很清楚。
“夜吟应觉月光寒。”对方立刻回他一句,不复方才的僵硬呆滞,两手灵活的扒拉开掩面的乱发,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,“萝卜哥哥,是你吗?”
“你是……”
“我是阿染啊!你还记得我吗?小时候总是拉着你陪我踢毽子的,你还帮我梳过辫子呢!”
原来,沈星染假扮推车的瘟僵,试图混进洞中,探听消息。不想在入口被负责检查的头目拦下,差点就要暴露身份,还好这个盔甲瘟僵头目及时出现,替她解了围。
高级瘟僵除了皮肤、眼球的颜色稍显灰暗,其他与常人无异。
是以沈星染一眼就认出了他是父亲的手下罗波。
小时候,父亲忙于军务、无暇顾及自己之时,经常都是由眼前这个亲兵陪自己玩耍。
那时的沈星染只得三四岁,总喜欢叫他“萝卜哥哥”。
罗波除了陪他踢毽子、放风筝之外,还不得已学会了扎辫子。虽然,那时的他也还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。
后来,罗波去了斥候营,沈星染去了丹霞宗,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。
如今再相见,已是十几年后了。
罗波如今的年纪应该是二十七八岁,容貌和少年时变化不大,故而沈星染一眼便认出了他。
沈星染却是从小姑娘长成了大人模样,加上这身邋遢的装扮,罗波自是认不出来。
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沈星染,“小阿染,长这么大了!大将军可还好?北疆战事结束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