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卷:荣王殇 230、福灵安辨析轮回道,琅玦眷恋舞作别(1 / 2)

龙城诀 沪弄 2688 字 5个月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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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琪望着远去的凤凰,好美好美,这让他想起了与懿泽新婚时同游雾灵山,山上的大石壁曾经投射出懿泽的影子,就是一只凤凰的影子。但他那时怎么也不可能想到,那就是真正的懿泽。

琅玦推了推永琪,问:“五哥,怎么办呢?”

永琪仿佛如梦初醒,问:“什么怎么办?”

琅玦嘟囔道:“五嫂现在的样子,让我觉得好陌生啊!她对你,好像再也回不到从前了!而且,我真的搞不清楚,她到底是不是五嫂?”

“她……她不是已经答应回去了吗?”永琪脑袋懵懵的,他觉得,此行好像已经达到目的了,也好像没有给事情带来任何改变。

琅玦满脸的担忧,强调一般的提醒道:“她是答应了,但她答应的是继续做荣王妃,是为了她的使命,而不是为了你啊!她今天说话的样子,可不像是在说气话!”

永琪稍稍露出一点笑意,却是皮笑肉不笑,他的目光中仍带有一缕希望的曙光,道:“我知道她现在回去不是为了我,但只要她能留在我身边,未来某一天就还有可能会是为了我。”

琅玦惆怅的看着永琪,她不敢说出打击他的话,心里却不能不害怕,她害怕永琪的这个期待,永远不会有实现的一天。

永琪一脸的迷茫,他们现在好像已经彻底无事可做了,剩下的只有打道回府了。

三人各自牵着自己的马,步行穿过了走婚桥,下桥后又骑上马,原路返回,不言不语的走了很久。走着走着,琅玦的马越来越慢,总是差点掉队。

永琪回头望着琅玦,问:“你是不是累了?要不停下来吃点东西?”

琅玦点点头。

他们于是下马,永琪从包裹中拿出方才在镇上买的点心,分给琅玦和福灵安食用,三个人都坐在路边的石头上。

琅玦吃着点心,眼眶里渐渐湿润了,忙眨巴眨巴眼睛,不让泪水流出。

吃完了点心,永琪又收拾东西,准备上马继续赶路,福灵安将行礼箱子架在马背上,也解开了缰绳。琅玦却依然坐在石头上发呆,一动不动。

永琪喊道:“琅玦,不要休息的太久,福灵安是请假出来的,总兵府还有很多公务等着他呢!”

琅玦抬起头,呆呆的问:“五哥,到总兵府之后,我们两个是不是就该动身回京城了?”

永琪知道琅玦一定是舍不得离开云南的,但他们不能遥遥无期的滞留在此,他只好劝道:“你要明白,我们不属于这里,迟早是要回去的。”

“也许你是期待回去的,因为五嫂说,等你回到京城的时候,她也会在那。可是我呢?”琅玦说着,眼泪忍不住落下,又说:“我刚才在想,京城等待我的是什么呢?我来这里的事大约早就满城皆知了,福隆安应该气了个半死,敏敏说不定恨不得掐死我,丰绅济伦长大之后,也会以有我这样的额娘为耻。我为什么还要回去?我回去了,也许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我最想见的那个人了……”

永琪不知道怎么回应琅玦这番话,这几天琅玦的心里有多少开心、多少期待,回去应该就有多少痛心、多少绝望。离开她最念念不舍的爱人,回去接受世俗给与的惩罚,她应该用一种怎样的心情去面对?

福灵安站在马前,面朝远方。他听得见琅玦的言语,却不能面对琅玦这样的神情,也无法回应他们的任何一句话,无视琅玦的感情是他唯一能做的。

永琪无奈安慰琅玦道:“人生不如意之事,十之八九,我们生在皇室,受到的束缚更多,为了来这一趟,我们差点闯下滔天大祸。在京城时,你对我说只是想来见他一面,来了之后,你见的已经不止是一面,这已经很难得了,琅玦,你不能再放肆自己了。”

琅玦咬着嘴唇,只好收起了眼泪,勉强努嘴,向永琪说:“五哥,我可不可以再提一个小小的请求?”

永琪问:“什么?”

琅玦道:“我听说这里晚上常常有篝火晚会,青年男女会聚在一起唱歌跳舞,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,好想看一看。现在离天黑也不是很久了,我们能不能留下来看篝火晚会,明天一早再赶路?我保证接下来都不会再耽误时间,故意逗留了!”

永琪点点头,笑道:“好吧!那我们去找找哪里有篝火晚会。”

在接受人生可预知的灾难之前,最后的狂欢或许是一种最好的宣泄方式。

他们找到了有篝火晚会的地方,在一个庄园里,几十个男男女女围着一团燃烧正旺的篝火,手拉手一起跳舞,他们嘴里都唱着歌,虽然曲调不是特别整齐一致,但还是美极了。在一旁还有用乐器伴奏的几个人,每个人都神采奕奕,每个人都喜气洋洋。

“他们……他们竟然不分男女,都手拉着手……”琅玦自言自语着,瞪大了眼睛看着,在她那个礼教森严的皇城,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事。

因为不相识,永琪和琅玦都不好意思离那些跳舞的人太近,幸而这里四面空旷,站稍微远些也是一样看得清的。福灵安站在永琪和琅玦身后几步的地方,他的职责,仍然是做好一个护卫。

垫着脚看了半天,永琪感到有点审美疲劳了,琅玦却还乐此不疲。永琪招呼着福灵安,往后走了一段距离,坐在拴马的树下休息。

永琪问:“有件事情,我还是不太想的明白,你常在外走动,见识比我多,你说,观保的长女懿泽,和我们今天见到的格姆女神,是同一个人吗?如果不是同一个人,那我娶的到底是谁啊?如果是同一个人,她明明活着,为什么说我碰到的是一具尸体,还有,她身上真的好凉!”

福灵安答道:“臣看经书上讲的意思,人是魂魄附着肉体的存在,一旦魂魄离体,肉身便会死去,而魂魄可以投胎转世,再附着在新的肉体身上,便是新的开始。”

永琪听了,顿时胆战心惊,慌张的问:“照你这么说,我的妻子懿泽真的已经死了吗?”

福灵安道:“对于凡人来说,投胎转世,换了身份,的确不应该算作同一个人。但臣早年游历时,也曾听一个道人说过,神与人是不同的。凡人投胎,要过奈何桥,喝孟婆汤,对前世之事不会有丝毫的记忆,转世后才会完全是另一个人,而且一定会以婴孩的方式来到人间。神仙如果犯了错,被打下凡间,或自愿来人间历劫,也会以凡人的身份来到人间,到人间后,或有记忆,或无记忆,或是婴孩,或不是婴孩,或会衰老,或青春永驻,不可一概而论,要根据自身的发愿或指定的劫数来区别对待。因为神仙的寿命比凡人要长很多,所以只要元神不灭,离开凡人的躯体后,他们仍然能回归本身,恢复原来的身份,凡间生活就算他漫长神仙寿命中的一小段,这样看,就还算是同一个人。福晋显然是自愿来人间,虽然从婴孩开始人生,却有前世记忆,如今又恢复了她原来神的身份。但不合乎常理的是,她仍然占据着作为凡人的肉身,她说是因为腹中有一胎儿。微臣料想,这胎儿是福晋作为凡人时怀上的,且孩子的父亲也是凡人,那胎儿的生存方式应该以凡人论处。如果福晋的身体是一具尸身,没有体温,胎儿岂能活?”

永琪也深感诧异,道:“确实不合理,她眼睛能眨,嘴能说话,腹中还能滋养胎儿,怎么可能是一具尸身?”

福灵安道:“臣以为,魂魄彻底离开肉体,人才算真的死了。福晋的魂魄仍然附着在肉体上,何以言死?至于体温,恐怕只是吓唬王爷的障眼法。她既为神,施展这点法术应该是轻而易举的。”

“那就是说,她还活着!”永琪又感到一阵欣喜,只要懿泽还是懿泽,他就仍然有信心挽回他们的曾经。

篝火晚会上的男男女女,时而唱歌跳舞,时而把酒言欢,他们在一处恣情谈笑,毫不拘束。

琅玦在一旁观望了许久,除了羡慕,还是羡慕,她几次想要鼓起勇气加入他们,却还是迈不开脚步。除了因为不认识、怕尴尬之外,她也深受自己多年来所奉行的传统礼教约束着,不敢轻易在陌生男子面前露面或搭话,更不可能向他们那样不分男女的手拉手。如果她敢和这些人一起跳舞,恐怕连永琪都是要来阻拦的。

晚会进行了很长时间,篝火没有方才那么旺了,有些人相互道别,各自还家休息,一簇一簇的离开,庄园里的人越来越少。琅玦却还在那垫着脚看。

后来,那几个奏乐的小伙子坐在了篝火旁的一个角落里,又重新奏乐,其中一个伴随着乐声唱歌,唱了一遍又一遍,像是在练习。琅玦很好奇,因为方才他们奏乐都是欢快的,这个曲子却有那么点忧伤。她蹑手蹑脚的走近了一点,又仔细听了一会,果然悠扬的歌声重带着点点伤感,的确与刚才不同。

“嗨……”琅玦不知为何,自己竟然已经主动跟他们打了招呼,当眼前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她时,她感到无比的尴尬和难为情,不知该怎么往下继续。

幸而摩梭人还是十分热情好客的,音乐停住了,唱歌的小伙子问:“你有事吗?”

“我……我是想说,你唱的真好!”琅玦笑的很不自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