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是一个奇妙的城市,用地平线分割着两种不同的生活,一种在楼上,一种在楼下,或许还有其他的分割方式来区分形形色色的生活和人生,我和东子还有小糖心属于每天往上爬并快乐的人。
我第一次见钱朵朵是在小区南门的入口,一个脚穿恨天高的女人,她在前面光鲜亮丽走着猫步,而我在后面拎着工具兜子走着“狗步”,气喘吁吁的那种,我觉得她和我还有东子小糖心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可生活总是充满意外和惊喜。
“你没睡醒啊。”东子看着我昙花一现的双眼皮问。
“糖心爸妈又去批发市场了,最近去的有点频繁,可能是因为换季了吧。”
东子:“对啊,马上就热了,晚上去看一看,搞几件衣服。”东子正在梯子上用绝缘胶带熟练地缠绕着电线。
我说:“待会午休,给我打上饭,我的去把糖心先送过去。”我扶着梯子,递给他钳子。
北京赶上阴雨天,已经连续三四天断断续续飘着小雨,气温始终上不去,虽然草地已经复苏,晚上出门还是瑟瑟发抖。
中午11:30,闹铃准时响起,谁说闹铃没有用,正在提醒我是时候去送小糖心去她爸妈那里。
“记得给我打上饭。”我扔下一句话,提前溜走。
地下室除了很很很潮,没有阳光以外,当然钱朵朵的房间除外,毕竟人家有窗户,还是有好处的,最起码冬暖夏凉,虽然我没在地下室正儿八经的待过冬天,东子是这么告诉我的。
靠!谁拉粑粑没冲厕所这么臭,地下室楼梯口散发着往日数倍的厕所毒气,越往下走越感觉不对劲,黑漆漆的楼梯,玩命跺脚声控灯不带亮的。
一脚没看见,扑通!脚面被水淹没了,顿时一阵阴凉像触电一样袭满全身,在几个应急照明灯的光亮下,我x!跑水了,厕所便池还在咕隆咕隆,也不知道是在往下流还是往上窜!
“救水啊,救水啊。”我惊呼。
三五个男男女女在过道沉默的站着,一个大汉淡定的吐着烟圈。
“咋救啊,都习惯了。”烟头被大汉扔到水里,呲啦一下灭掉了。
二龙拿着他用废拖布把做的金箍棒正在打水。
“水怪哪里逃,吃俺老孙一棒!”
“二龙,糖心那。”我一边喊,一边趟水前行,直奔小糖心房间。
二龙急着打妖怪,根本听不见我说什么。
“我x,这哪是跑水啊,这是谁把护城河搬到地下室了吧”。
满过道的鞋子从鞋架上飘走,像小船一样荡漾,脸盆、痰盂、皮球,就连电饭锅、电磁炉、铁锅都不甘示弱的在深水里起起伏伏。
Duang!的一声我踹开了门,惊呆了!小糖心正蹲在床上点着蜡烛在用蜡笔画画,这是什么样的心理素质,什么样的人生经历啊。
再放眼一看,整间屋子地上什么都没有,脸盆和鞋子、暖壶都被放在了桌子上,她爸妈库存在房间里的服装竟然一件都没有“下水游泳”,全部都在木板搭起的架子上整齐的堆放着。
无论是房间的物品,还是小糖心的状态,显然地下室跑水经常发生,对于他们和外面站着的人来说,都早就做好了防范。
物品,物品总感觉哪里不对,头皮顿时发麻,钱朵朵房间可是有几十箱化妆品啊,那些玩意可比糖心家里从市场批发来的服装要贵上不知道多少倍!
三步并作两步,不,三步并作一步,以运动会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奔“红线”。
来不及多想,一脚飞踹,一击命中直接门框开裂,锁扣开脱!
在一旁大战水怪的齐天大圣二龙直接被吓的坐到了水里,瞬间屁股被淹没,双目瞪的和水怪一样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