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走的时候,犹豫了很久,给她哥发了个消息。
【安树答】:哥,你下周六有空吗?
【安树答】:学校有个成人礼
【安树答】:要家长参加
【安树答】:早上十点开始,下午三点半结束
等了很久,安疏景没回。
她叹了口气,算了。
她关了机,换鞋出门了。
熟悉的地方,今天停了一辆劳斯莱斯。
她拖着行李箱轻车熟路的走过去,然后上车。
温喻珩懒洋洋的把她搂怀里。
然后把一个保温盒扔给她:“午饭。”
安树答疑惑:“你怎么知道我没吃午饭?”
“直觉。”
安树答抿了抿嘴。
打开看,是皮蛋瘦肉粥。
她喜欢的味道。
鼻子酸了酸,还是把眼泪憋了回去。
“桑嘉又和沈央吵架了。”她没话找话。
“我长得像月老?”他有些不开心了。
安树答察觉到了他的情绪,立刻不说话了。
温喻珩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。
“安树答……”
“嗯?”她咽了口粥,抬头看他。
他的眉头皱的很深,眼神很复杂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他最近好像很累,是因为她的原因吗?
因为她的敏感,因为她的无端揣测,因为她的怀疑,因为她的不信任?
是她让他变得这么累吗?
归结到最后这么个结论的时候,她的心脏颤了颤。
一股愧疚和难以言喻的委屈一股脑的袭上来,差点将她打垮。
她以前是乔佳的包袱,她现在怕成温喻珩的包袱。
怕成他出国路上的包袱,怕成他前途的阻碍。
她此刻怕死了。
温喻珩叹了口气,抬手,揉了揉她的脑袋:“有事和我说。”
他笑得还是那么懒,可没了那份她熟悉的气定神闲。
她扭回头去。
喉间酸的发苦。
“答答,我下个学期……”
“可能就出国了。”
“啪塔”勺子没拿稳,掉到真皮的踏垫上。
“嗯,好。”她状似随意的应声。
“你是不是不想我……”他看着她的后脑勺,手指轻松的捡起掉在底座的勺子,十分自然的从一旁的卡槽里抽出几张纸巾来,擦了擦底座,又擦了擦勺子。
然后转头看他,笑:“不想什么?”
那笑容灿烂如往昔。
“不想我出国。”
她笑着,无奈的摇了摇头,果断的打断他:“怎么会呢?你不是说过吗?”
“嗯?”
“空间的分别不是离,心的分别才是。”
“答答……”他的眼睛眯了眯。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。”安树答又擦了擦勺子,继续低头喝粥。
“你心里肯定在给自己找一个最能说服自己不用出国的理由,然后心安理得的留下来,又或者已经在美.国的大学里筛选适合我读的学校和专业,然后再说服我一起出国。”
温喻珩看着她的后脑勺,没回。
她放下勺子,抿了抿嘴,转回头来看他:“所以呢?我说中了对不对?”
“答答……”他颇有些无奈。
“你刚刚在想的,是哪一种?”她直视着他的眼睛。
“后者。”他爽快的承认。
安树答笑。
“所以,这就是为什么你拖到现在才告诉我,你要出国留学的原因,对吗温喻珩?”她还是看着他,眼神挺空的,看不出什么情绪。
“因为你早就做好了打算,不管是哪个打算,反正我们不会分开、不会见不到面、更不会异国恋。”她一口气说完。
周叔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面的情况,没说什么。
“所以我的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,你的出国计划,我的后顾之忧,你早就通通考虑了,然后整合做了一个最好的安排。”
“你的效率一如既往的高。”
“答答……”他看着她,眼神暗了暗。
“可你并不是算无遗策,温喻珩……”她扯了扯嘴角。
他抬头看她,眉头慢慢皱起来。
“你忘了考虑最重要的一点,也是前提……”她樱唇翕动,“我愿不愿意。”
他的眸子暗下来。
“我不愿意,温喻珩。”她苦笑。
羽睫颤了颤,低下头不再看他:“第一,我家没有那个条件给我留学。第二,出国是你的计划不是我的。”
“温喻珩,我想起来一件事……”
他看她。
她笑了笑,却没什么笑意:“之前去申请保送名额时,穆逢对我惋惜过你,说你志不在此。那时我才明白为什么你的成绩那么好却不去申请保送名额,我一开始以为是因为江辞申请了,你念着兄弟情分所以放弃了,可这样一来就有个逻辑漏洞,因为你首先就不是这样的人,你是个理性多于感性,崇尚实力多于人情的人,所以不可能为了所谓的兄弟情分就放弃自己的前途,所以这个理由说不通,直到穆逢那句“你志不在此”我才恍然大悟,那么问题又随之而来,你志在何方呢?”
“我知道你一直想读法,那你想读哪个学校的法学呢?而现在我知道了,原来你压根就没打算在国内读法学本科,很好,这样的目光很温喻珩。”
“答答……”他喉咙动了动,舌尖都在发酸。
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……”她叹了口气,喉咙微微有些哑了,“当初分班你选文,为什么前一晚整个学校的管理层都在劝你、惋惜你,但你被校长和教导主任找过去谈了一节课,第二天学校管理层就再也没管过你了,所有学生都在猜你们到底谈了什么。我想今天我应该猜到了……”
“你和他们说了你会去芝加哥大学读本的打算对吧?”
“而且以你的能力和家世,这将变得轻而易举。”
温喻珩看着她,没说话。
“比起出第三个理科省状元,不如出第一个国外名校保送生来的有历史性的突破意义。”
“这将是浅岸一中一个突破性的里程碑式荣誉。”
安树答自嘲的笑了笑:“温喻珩,你做事总是这么一针见血,也总能抓人痛处。”
“让人乖乖闭嘴的能力,你总是出色又优秀。”
温喻珩叹了口气,漫不经心的看她:“你的分析能力也一如既往地出色,答答。”
“所以我说对了?”她看他。
温喻珩笑:“是。”
“但有一点你错了。”他挑眉,语气漫不经心的。
“哪一点?”安树答有一瞬间的错愕。
“你不该去分析我……”
“什么?”安树答没反应过来。
温喻珩笑了笑,懒洋洋的凑近她,:“你应该直接问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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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各度秋色
温喻珩:你不该去分析我,你应该直接问我,因为只要是你问的,我会知无不答,言无不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