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在哭自己,在恼自己,不给他绝对的信任?
水容止,不是答应过他,要相信吗?因为害怕这十年的变化和不了解,就想一直这样有所保留的不信任吗?
脑袋完全控制不住,矫情的胡思乱想,却有他的不离不弃,一次一次的感动和深情,如此,你还想要什么?
有些粗糙的指腹抚上她的脸,她定定着看着他温柔的脸,心里头一回想的明白透彻。
路是走出来的,不是看出来的,无论你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另一面,但是从此以后,我固执的相信,你真心为我好,会和我一生一世。
给她止住泪,他又轻轻给她擦着伤口,等到嘴唇看起来好一些,他停了手,看她乖乖站着,好像刚才的火气都不存在一样。
席莫言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,就低声问:“咱们回房休息吧?”
容止点头,席莫言凉看她点头,没有像以前一样,牵住她的手,而是自己走在前面,容止跟在后面。
她跟在后面,仅一米的距离,她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,能看到他家居服衣袖处点点的油渍,心里五味杂陈,他默默的做着一切,她却在胡思乱想。
想着,容止就朝她跑了过去。
从后面被人突然抱住,席莫言凉完全没有防备,不知道她怎么会那么突然的抱住他,不过她投背送抱,他没有不喜欢的道理。低头看她紧紧环在他腰间的手,他轻笑道,“气还没消?抱这么紧,这是要谋杀亲夫?”
虽然嘴里这么说,不过他还是任她抱着,紧紧地抱着。
容止靠在他结实宽阔的背上,听他不正经的笑言,眼泪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。
眼泪落在他白色家居服上,透过衣服灼烧着他的皮肤,席莫言凉轻拍着她的手,没说什么,就让她哭。
她不说话,一直流眼泪,他还看不出什么,就真是他智商有问题了。
他不紧不慢地去洗手间,是因为照他对她的了解,她不会生气,可是,她生气了。
不只是生气,还哭了。
而且,一发不可收拾。
他们两个这两天一直在一起,没有什么人,什么事惹她不开心,那么,让她哭的人,没有别人,只有他。
而且,他知道不是因为这件事而哭。
似乎要把所有的不应该都哭出来,容止哭了好大一会儿才停下,抽泣间就听他轻慢地说:“刚穿的衣服,就被夫人弄成了这样,夫人可要负责啊。”
容止忍不住笑了出来,松开了手,看他转身朝向她,点头,一双泪眼盈盈地笑着,“负责,一定负责。”
你的衣服,我负责。
你的感情,也负责。
你的后半生,风雨于共,不离不弃,我都负责。
席莫言凉看着她,能感觉她轻松自在了不少,又似乎自信坚定了不少,虽然不知道她今天到底为什么哭,可哭过之后,这样的容止,他很喜欢。
“作为答谢,我抱夫人回房吧。”说完,不等她点头,席莫言凉就伸手抱起她,往卧室走去。
打开灯,把她放在大床上,看她还紧紧抱着自己的脖子,席莫言凉刻意道:“看来夫人今天很迷恋我啊。”
容止被他说的脸一燥,却还是没有松手,这样的情景,自然是席莫言凉乐意看到的。他脱了鞋,顺势躺在床上,看她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,满足地一笑。
轻拍着她的背,两个人都没有说话,看她昏昏欲睡,席莫言凉低头,嘴上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。
过不了一会儿,怀里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,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皮,席莫言凉怜惜地低头吻了上去。
睡吧,我的傻姑娘。
虽然不知道你因为我,为了什么原因流泪,但是,我希望,这种泪,你再也不要流。
她这样的话,明天出门,可不止一个嘴的问题了,眼睛肯定也会肿的厉害。想抽出手去拿条毛巾给她敷一下,可她不适的嘤咛一声,让他抽到一半的手,呆滞在了原地。
看她越来越依赖的靠近他,又在他怀里蹭了蹭,然后才满足地睡去,席莫言凉心满意足之余,又苦笑了一下。
他是个正常的男人,心爱的女人躺在怀里,他早就心猿意马,只是她累了一天,又是刚刚……他如何也做不到,不顾她的身体,趁虚而入。
缓了缓自己叫嚣的身体,他拥着她,认命地看着天花板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,只是一醒来就看天已经大亮。想了想今天要做的事儿,席莫言凉忙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,这才发现,怀里似乎少了什么。
低头一看,就看旁边空了一片,本该在他怀里睡着的人,不知踪迹。摸了摸身边凉透的位置,他这才意识到,她起了很久。
只是他一向警惕性很高,怎么这次毫无知觉。
难道真是美人怀里卧,不知月几昏?
换掉昨天沾了油渍和他眼泪的家居服,他无奈一笑,任谁也想不到,他能够穿着这样的衣服,睡了一夜,而且,一夜沉眠。
走出卧室,就听客厅里小声放着音乐,房子隔音好,音乐声音又那么小,他听不到情理之中。昨天铺了一半的地毯已经都铺好了,地毯上放了一大堆空箱子。
他看了看厨房,没有人,正准备去洗手间找,就听阳台的地方,有轻声哼唱的声音。
他穿着拖鞋,走过去,就看她穿着一套偏紫的睡衣,拿着花洒在浇花。
大清早,阳光普照。明红色的太阳光,迎着清风照在她的身上,让她周身披了一层温暖的颜色,不俗的面容,愉悦的表情,让她在阳光照耀下,更是美的夺目。
她轻声地哼唱,轻缓的曲调从她口中传来,席莫言凉听在耳里,眼睛看着她,心软了一大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