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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5章 除夕共聚，初一扫墓
窦迟靠在厨房门口，听着屋里黎珍的痛哭，无奈地抿了抿唇角。
啧啧，看样子比上次哭的还惨。
在灵州时，黎珍遇到不开心的事，就会躲在某个地方大哭一场。
那是一处很少有人会去破败的院子，窦迟跟她经常在那边玩耍，算是两人的秘密小基地。
所以，他不知道听黎珍哭过多少次了，甚至可以从哭的程度来分辨她的情绪，从音调起伏来判断还得哭多长时间。
这次啊，约莫半个小时都停不下来。
许久过后。
哭声渐小，黎珍顶着一对红肿的眼眶出来，委屈巴巴走到窦迟面前，猛地跨坐在他身上，“我不管，我也要给窦迟哥当媳妇！”
“胡闹什么。”
抓住她的胳膊站起，窦迟面色严肃地说：“燕姐都跟你说了吧？她想要个孩子，养大继承黎家的香火。虽然不认同这个处理方式，但是事实已经发生，我会尊重燕姐的意见。
我已经跟溪姐成亲，燕姐也不会……你呢，你才十七岁，未来的日子还很长，以后总会遇见喜欢的人。”
黎珍缩着肩膀，任由窦迟数落，站在旁边绷着小脸儿不吭声。
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林燕，窦迟抓着黎珍的手臂，瞪着她说道：“今天把事儿给讲个明白，咱们一起长大，以后做兄妹不好么？做亲人不行么？一样能照顾你，为什么就非得在一起？”
为什么？
我怎么知道为什么！
窦迟哥竟然凶我……
黎珍的眼眶再次蓄满泪水，倔强地抿着嘴唇，冷哼一声扭身跑回了卧室。
过了一会儿。
林燕端着一碗面进来，瞟了一眼正生闷气的黎珍，把面放在桌上，抬手将冒起的热气往床边扇。
“哎呀，阿迟刚做的面真香呢，小珍不吃的话……”
“谁说我不吃！”
黎珍气呼呼地坐在椅子，握着筷子看了林燕一眼，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材。
未来任重而道远啊。
在江陵的时候得知窦迟成亲，窦晓婵跟她说，‘低调发育、不要浪。’
黎珍当时还不太明白，小婵姐解释说，‘现在珍珍还小，没人会听你的意见，等长大就可以自己决定了呀。现在再生气、伤心都没用，他们只会把珍珍当小孩。’
可是还没等自己长大，窦迟哥又多了个媳妇，虽然嫂子不能跟他成亲，那也是事实夫妻啊！
啪嗒啪嗒。
想着想着，黎珍盯着眼前的面碗又开始哭了起来。
“小珍，阿迟是为你好，溪柳已经跟他成亲，以后说起谁是窦迟的妻子，别人都只认她……”
林燕坐在旁边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说：“我名义上还是黎家的人，养大孩子，但是结不结婚都不重要了，可你不一样啊。”
黎珍挑了根面吸溜，抬眸看了眼没有搭腔，虽然她抢走自己预定的男人，呃，一部分，但自己心里生不出半分怨念。
六年来的悉心照料，以及她对于孩子的念想……
黎珍心里不认同这种老旧观念，可仔细想想，如果以后哥哥名下有个孩子，自己心里也多了分惦念。
以后等他长大还能记着哥哥，年节的时候也能去坟前上柱香。
而且，他还是窦迟哥的孩子……
“嫂子，怎么说怀就怀上了呢，小雨的蛊术那么厉害吗？”
林燕轻轻揽着她的肩膀，“或许是吧，小珍，好好上学，等你……大学毕业，对于自己未来有了规划，嫂子不拦着你跟阿迟的事情，你想做什么决定都好。但是现在不行，我得替黎叔黎婶还有黎强，照顾好你。”
提到亲人，黎珍心里难过又有点窝心。
是啊，这几年如果没有嫂子，我会变成什么样呢……这些年为了照顾自己，她一个人守着面馆，何曾有过自己的生活。
“我知道啦。”
黎珍低头吃面，泪水啪嗒啪嗒递进碗里。
傍晚。
林风带着云叶、窦晓婵回来，相比其他季节，冬天的山上少了许多乐趣；山泉太凉，树木虽然绿油油的，可是没有果子、少见花朵。
可耐不住小姐俩觉着新鲜，一只兔子都能追半天。
头两天林风还会帮忙，后来他也明白了，俩姑娘不是想要兔子，只是喜欢在山里瞎跑，前边有个目标跑起来才有意思。
窝在窦迟怀里，窦晓婵嘚吧嘚吧讲述着今天的遭遇，笑嘻嘻地捧起他的脸，“窦迟不能陪我一起，有点可惜呢。”
“等伤好了，夏天、秋天咱们再去山里玩。”
“喔，那说定了呀。”
“……”
回到青鸢小院，望着云叶背着睡着的窦晓婵进屋，窦迟站在院外待了一会儿，转身离开。
桃溪柳要求，在春节前他都不能走进院子。
窦迟心里明白，之前一直陪桃溪柳养伤，现在林燕怀孕想让自己多陪陪她。
晚饭后，跑了一天的林风回房歇息。
三人在房间聊一会儿，姑嫂俩聊个没完，窦迟站起身说道：“小珍在这照顾燕姐，我去小雨屋里休息。”
“不行，我睡得死，嫂子半夜喊我听不见呢。”
黎珍拽住他的胳膊，撅着嘴说：“以前夏天的时候，咱俩在凉席睡过多少次呢。”
“……”
睡跟睡能一样吗？
望着眼眶依然肿着的黎珍，窦迟拍了拍她的脑袋，“就你事儿多，过完年咱们就回灵州，到时候高考成绩太差，可别怪我不兑现承诺。”
哼！
以为我现在还是小孩么，谁稀罕跟你出去旅行。
黎珍扭身过去收拾床铺。
老式木床，三人横躺的话勉强能睡，黎珍两人还好，唯有窦迟可能得委屈蜷着腿休息。
床头亮着小灯。
黎珍拉着林燕的手，低声询问小时候的事情。
她在七八岁的时候就搬到了灵州，对于老家这边的记忆不多。
在林燕的讲述过程中，偶尔会记起一些小时候记忆碎片。
“嫂子，你当时嫁给哥哥，不是因为喜欢，是因为哥哥救你阿爹回来吗？”
林燕笑了笑，“那个年纪哪懂得喜不喜欢，黎强将阿爹救回来，后来阿爹伤重去世，阿娘随后病倒郁郁而终，后事都是黎叔黎婶帮忙操办……”
那就是不喜欢喽。
黎珍眨了眨眼，低声说：“可是这几年，是我欠了你很多啊。嫂子，那你喜欢窦迟哥吗？”
林燕也不清楚，喜欢，什么样才算喜欢呢？
她沉默一会儿，柔声说道：“有他在心里踏实，这几年咱们两个相依为命，如果没有老院长和阿迟……还记得么，那一年他拿着刀挡在咱们前边，他才多大，十四还是十三岁？”
“这两年我想要孩子，能想到的人只有阿迟，本来想过几年……这几天有他陪在身边，感觉很舒服、也想跟他亲近，这样、应该算喜欢吧？”
“亲近？怎么亲近呀？”
黎珍低呼一声，凑过去贴在嫂子耳边低声耳语。
林燕羞恼地打了下她的小脑袋，“有身孕呢，小脑袋瓜胡思乱想什么，睡觉睡觉。”
“喔。”
今天走了很多路，回家又哭了好几场，黎珍抓着被角迷迷糊糊睡着了。
想了一会儿心事，林燕费力的躺平，扭头看向另一边，发现一对眸子正盯着自己。
“燕姐，我也喜欢你。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