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这一切,陈家兄弟其实心里也是明镜。他们可不会甘愿做清廷的棋子,很快就作出了调整。
在攻克常州之后,陈济方便以连续作战,将士已十分疲劳为名,安排商团开始了长时间的休整。这一休就休到的第二年。直到同治二年出了正月,才在朝廷屡次下旨催促下,有了新的举动。
这一次,陈济方选择攻略的目标是金坛和丹阳,而且是分兵同时进攻。他向两边都派遣了两个团,并未如以往那般形成优势兵力。而且他本人,也没有亲自到前线指挥。
这一轮的攻势,一开始时声势倒是很大。但在商团开始进攻这两城之后,却突然失去了以往的锐利。他们顿兵于两地,一连就是数月,进展缓慢。而且两边缓慢的程度,都差不多,还挺整齐划一的。
这让很多人都难以理解,甚至包括对手。他们搜肠刮肚的思索,究竟这商团是怎么了,难道终究也不过如此么?当然还是有很多明白人,很快心中就有了数。
可不管怎样,更多的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。
但是,在商团内部,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这种现状。在他们看来,商团如今的作战行动,缓慢而不思进取。虽说损失控制得很低,但却与以往商团的风格完全相悖,甚至有违兵法常识。
有这些想法的人,多是商团的军官。他们久在行伍,接受的都是西式的军事训练,荣誉感很强,一时绕也不过弯儿来。这不,有两名营官,总是不得要领,竟访到陈济方处发起了牢骚。
“侯爷,属下就是想不明白,咱们这仗怎么能打得这么窝囊。”一位姓马的营官嘟囔道。
“我军顿兵城下,并非没有办法。在属下看来,完全是不作为所致。属下去找上峰建议、理论,可他却说这都是依命所为。还让属下老实遵令,少管闲事。”
“是啊,侯爷。当时属下也在场,可以为马营正作证。”旁边那位姓张的营官附和道,“咱们都觉得,这样可不行啊。会出问题的。这才斗胆,来找侯爷禀报。”
陈济方在对商团的管理中,虽然强调要绝对服从,但也很爱听取部属的意见。因此,他对于属下的来访,一般都会耐心的接见。
而此刻,看着面前,这两位一脸严肃,又面带焦急的部下。陈济方却笑吟吟的不置一词,仿佛没听明白他们所讲的一般。
看着他这个样子,那两人有些发懵,不禁面面相觑。最先坐不住的,还是那位姓马的营官。
他抱着拳,站起身来,大声说道:“侯爷,仗打成这样,您怎么还能稳成这样呢?这可不像您啊。这要换成以前,您早就亲自上前,带着弟兄们往上冲了。”
陈济方见他们这个样子,知道再不让他们明白些道理,是不行的了。他轻轻挥了一下手,示意那位马营正坐下。
然后,他慢条斯理的开口道:“既然你们都认为咱们的仗打得窝囊,打得有问题。那我问你们,除了战事进展缓慢,我们现在可有什么旁的不足?是布阵存在漏洞,容易被发匪偷袭?还是如今的打法,伤亡太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