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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事,有些人在平日的经历就是惊鸿一瞥,很多时候得事后需要个契机回想起来,那一瞬的如梦初醒搅得人心中阵阵发惊。
姜年回想起来了什么,只有惊鸿一瞥却夹着无数的错愕与震惊。
“七哥……”
“嗯?”
本想说出来到,可话到了嘴边又犹豫了,不是她想刻意隐瞒秘而不宣,只是事情没有查证,贸贸然说出来引起误会,或者让贺佩玖走弯路查错方向就没必要。
“什么事,犹犹豫豫的。”
“就小时移,今天可勇敢了。”她岔开话题,靠在他耳边,“今天好勇敢,挡在我面前,生怕我被欺负了。”
闻言,他目光朝吃点心的小时移睇过去,某人吃的正高兴忽然感受到目光一回头,渣爹正满脸慈父笑容的盯着他。
真的没有一点恶意,但就把小时移盯得出了一身冷汗。
渣爹的眼神,好恐怖啊。
……
沈国豪上门滋事一事过了就过了,贺佩玖跟姜年都觉着话已说到这个份上,但凡有点脑子都应该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。
在贺佩玖的字典里,除了姜年可以例外,得寸进尺外,旁人谁都不行。
几天以后,警方那边在官博发布声明,沈慕青的死根据调查确系为他杀,嫌疑人并非姜年,调查正在进行中,希望各方媒体不要造谣生事引起舆论恐慌。
出轨照,沈慕青的死事情过后转眼就到上元节,就是所谓的元宵节,大年过完没多久姜年就要开学了。
因为云、柳两家目前的关系,加上云老太太跟云老都在京城,所以元宵节云家的人也来京城一起过,云家的内乱已经解决,可谓是重回正轨。
贺家老宅又是四五桌的标配,喜欢热闹的老太太高兴得不行。
云老云祖清的情况也在好转之中,特别见到棉棉的时候,眼神都在发亮,精神奕奕,非要逗上好一会儿才能作罢。
言语上的思维还有些迟钝,不过人倒是都认得了。
“今年过得可真是不够顺心的,相继出了这么多事,好在都雨过天晴了。”长辈围坐着一桌肖姥姥忽然有感而发。
“咱们年年福缘深重,任何事一定能逢凶化吉。”姜老还记着天机禅师批的字,只要有贺佩玖在,姜年一定能够逢凶化吉,平安顺遂。
姜年从外面接了电话回来,在贺佩玖旁边坐下,脸色不太好。
“怎么了年年?”桌上有人问了句。
“一个惹人厌的人。”手机随手朝贺佩玖外套口袋一塞,看得出她是真的被电话里那个人烦透了,接电话前高高兴兴,接电话后脸色明显的难看。
一碗汤推过来,凉拉好一会儿了,贺佩玖问,“沈国豪还在纠缠你,电话没拉黑?”
“拉黑了他就换着电话打。”
“还是要钱加胡搅蛮缠?”
“这次不是。”姜年喝了口汤,味道很好,又在喝了几口才说,却还是不耐烦,“说什么要跟我做交易,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,还提了他过世的弟弟。反正说得很混乱,搞不懂他在说什么。”
“七哥,我觉得他就是在故作高深,想从我这儿讹钱。”
他拾起筷子,给她餐碟里夹热菜,温柔叮嘱,“以后陌生电话别再接,如果接了就让他来找我,交易可以跟我做。”
姜年肯定不信沈国豪,神色敷衍,“你也别搭理他,沈国豪就是个泼皮无赖,想借沈慕青的死在我身上做些文章。”
他们俩的对话,一桌的人都听到了。
“沈慕青……就是之前新闻里过世的女画家?”云姥姥对京城这边的事情不熟悉,更不知晓沈慕青与谢家还有些特殊关系,画家这份身份都是从新闻里看到的。
“不是画家姥姥。”姜年摇头,她已经喝完一碗,贺佩玖在盛第二碗,“沈慕青就是个骗子,跟他爸爸一个样儿。投机取巧的赚钱,从来都不是什么画家,沈慕青之前冤枉卓尔姐就是嫉妒才能,根本没什么本事。”
“京城里有些闲言碎语,都说沈慕青的死跟我有关系,她叔叔就把注意打在我身上想要讹一笔,为此经常来电话骚扰我。”
“年年这种人千万别搭理,游手好闲的整日想些歪门邪道的方法赚钱。”
“对,万万不能跟这种人妥协,狼子野心,贪得无厌,就像蚂蟥一旦染上恨不得把你身上的血吸光,何况警局都出了声明,在来骚扰讹诈就报警。”
众长辈口径一致,生怕小姑娘少不更事被骗了。
晚餐过后,最丰富的娱乐节目便是打麻将,斗地主,一家人在赌桌上一较高下,剩下的人就围着棉棉,话题从孩子身上打开延伸。
夜里十一点多,时间不早有些长辈准备回家了,贺家的人开始送客时,众人才发现好像有一阵没有见到贺佩玖。
“七哥喝多了已经歇下,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。”
大年能聚到贺家老宅的都是自家亲戚,除了贺家,云家,姜家,还有谢家跟小贺家的人,谢家,小贺家的人肯定要回家,老宅房间不够,有些人也会住到别出去,送客的时候院子里就很多人。
送完亲戚回屋,就听老太太在说,“今晚老七怎么喝这么多,一向不会失了分寸的。”
“高兴吧,年前年后事情都多,过得也不顺心安生,现在总算诸事皆顺又是大年,一家子聚在一起,心里高兴多小酌几杯也无妨。”
“是啊,今天过节没什么事,喝多几杯无无伤大雅。”
姜年听着诸长辈的话没搭话,来到郁佼人身边逗棉棉,“大舅二舅,你们来得有空来京,我还有段时间才上学,要不要我带你们四处转转,整日待在家里也挺无聊的。”
云若海在桌上喝得也不少,酒桌上摸爬滚打的人醉倒是不容易醉,总归喝多了不太舒服。
“我就不去了,后天我就回关外,公司现在一团乱好多事等着我回去处理。”
姜年表示理解,轻轻捏着棉棉软软的手问云忠,“那大舅呢,您要是嫌在城里聒噪,近郊有几处度假休闲的地方也不错。”
“听着挺不错,等你姥爷做完检查就去看看。”
姜年说了声好,转头问云暮姿跟谢之枕,听说实验室第一阶段的试验完成有段时间的假期,姜年就想着约上亲朋在开学以前出去度假放松一下。
“度,度假,好!”听到聊天的云祖清断断续续说了句,把一众人都逗笑了。
……
夜里凌晨两点多,万籁俱寂之时,一辆轿车开进贺家老宅的院子。
听到动静的佣人起身想看看是谁。
“别开灯。”
佣人就没开灯,借着屋里昏暗的壁灯一瞧,颇有些纳闷,“七爷?”
“七爷您这时候怎么过来了。”
“去睡吧。”
佣人没多问,紧了紧外套打着哈欠回了房。
下一秒,贺佩玖就到了一楼主卧,很轻的敲了敲门,停顿几秒后又敲了敲。
门,从里面开了,贺老怀里抱着外套示意了眼书房。
“别吵醒你母亲,去房间说。”贺老动作小心的带上门,披上外套,微微有些佝偻的背挺直。
书房里也有暖气,冷倒是不冷,就人气不重,空气里有很重的书味。
贺佩玖在后,带上门才踱步到沙发开始烧水。
“您没休息?”灯刚刚打开还不是很强烈,贺佩玖的轮廓在灯晕下朦胧氤氲却冷戾绷直。
“你车进院子的时候就醒了。”贺老神色阴沉,瞅了眼黢黑的窗外,“你借元宵节,把所有人聚到一块,让年年同你演这么一出。”
“贺御,你怀疑沈慕青的死跟这些人有关系?”
关外云、柳两家的事一出,贺老就没过问过,他晓得贺佩玖能解决,可随着事件的延伸又出了很多事还是没过问一句,直到现在。
茶壶里的水烧得很快,好像没多久就咕咚咕咚的响。
“喝杯茶吗。”时间不早了,有些担心贺老喝了茶会不会睡不着,但他现在是想来一杯的。
“来一杯吧,把你的烟拿根给我。”从到书房就闻到他身上的烟味,那么浓可不是只抽了一两支就能染上的,“你动手了?”
“嗯。”不以为意的应了声,瞥了眼衣袖上染的血迹,视若无睹,“遇到两个亡命徒,收人钱财嘴巴很硬,我瞧不过眼小惩大诫一番。”
是小惩大诫还是暴力行凶就不追究了,反正能在他手里讨到好的人屈指可数。